第二十章 且真且深的缘 （二）

符家的使女被秋薇骂的还没回过神来，秋薇已经背着符太太上了台阶。她忙追上去，先去敲门。

此处宅院并不算大，她们顺着钻山游廊走了一段，转弯办进了后花园。后花园虽小却显得玲珑有致，层层花木种植的颇有意趣，在其间行走，令人觉得幽深些。静漪远远地便听到有乐曲声，仔细辨了辨，是很欢快的舞曲，却并不常听见。

静漪一怔，秋薇在一旁听了，皱眉道：“你是傻子么，难道丫头婆子没有力气大的？”她说着，看看静漪，叹口气，到符太太身前来，扯了她的两条胳膊搭在自己肩上，背起符太太便往里走。

她就算对西洋乐曲不算生疏了，听着仍觉得新鲜。

使女却仍是满脸惊慌，说：“七少奶奶，家里……没有男丁。”

“符太太吐血了！这下该怎么办？”草珠大惊。

草珠喏喏，道：“七少奶奶，二小姐在后花园……少奶奶，二小姐她……”她也望着静漪。

她止步。

静漪点点头，说：“已经到了这里，怎么能不探望下病人呢。”

静漪立在门口，看了看这里——很深的巷子，又在巷子的最里面，车子到了这里，只能调头转出去，没有树也没有其他植物，这巷子显得孤零零的。黑漆大门倒气派，门口的石狮子古色古香，看样子也有了年头……她正要上车，听到杂乱的脚步声出来，是草珠，满脸是汗地叫道：“七少奶奶，七少奶奶！”

“二小姐时常听这曲子。听的时候，她精神会好些……”草珠回头，见静漪慢下脚步，说。“大少奶奶和符太太来了便不让她听的。大少奶奶极不喜欢她听曲子……二小姐很听大少奶奶的话的。”

静漪晓得她这是急火攻心，摆手让使女不要慌张。幸好此时车子已经到了玉泉巷，车一停，她扶着符太太，让使女进去叫人来。

“她病的很重？”静漪问。

她说着，示意草珠带路。

草珠见是秋薇背着符太太，也大惊失色，忙把大门开了，让秋薇进去。秋薇背着符太太，正是一肚子火，见了草珠更没好脸色。草珠束手，一回身又看到静漪，更为吃惊，慌着要过来请安。静漪挥挥手让她进去照顾符太太。片刻功夫，三个女人簇拥着符太太穿过庭院，里面又有女仆出来，都同样有些惊慌，急急忙忙地将符太太送进去。

草珠见状，只好走在前头。

静漪站在车边，开门出来的少妇面孔一闪，正是草珠。

秋薇跺了跺脚，也只得跟着静漪的脚步，往后面花园里走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