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一章 似真似幻的沙 （十）

静漪这会儿倒真觉得饿了。

是陆岐问他明晚舞会的事，陶骧看了静漪一眼——她依旧是背对着他的，说：“当然去……说好了的……可以。当然可以。”他说着笑了笑，挂断电话。

“七少呢？”她问。回来便没见陶骧，不知他在忙什么。

丛东升候在一旁，电话响起时他接了请陶骧去听。

“刚刚岑参谋带着几个人来了，和少爷在书房谈事情。我没敢打扰。”张妈说。

静漪看他，转身穿了，说了声“谢谢”，先一步走出了房门。

陶骧从女佣手里拿过她的裘皮大衣，亲自给她打开。

丛东升说着“送七少爷七少奶奶”，她只听到身后跟着的凌乱的脚步声，许是喝了酒的原因，心里格外烦乱些……

丛东升问七爷和少奶奶今晚是留下还是回府，陶骧还没有回答，静漪就说：“回府。”

回到家中静漪便上楼回房去了。待她洗过澡出来，听到有人敲门——她看了眼房门，原来是她进来时顺手插了插销——去开了门，站在外面的是张妈。

陶骧没阻止她。桌上已经没有酒可供她挥霍了。

静漪想了想，才意识到岑参谋是岑高英。

她今晚其实没吃什么东西，酒喝的倒急。

这才几日，岑高英身份就发生变化了。她想着自己这会儿大概也不便下去走动，便问着张妈，老夫人那里的宵夜都有什么。她估摸着人数，捡着几样东西要了，吩咐张妈东西到了就送进书房去。

陶骧进去时，静漪正将酒瓶中仅剩的一点酒倒出来。她手抖，还撒了一些在外头的。她看了看杯中，将余下的酒一饮而尽。

她想他反正是不愁没有舞伴的，倒真不是非她陪同不可。

她出来，问：“什么事？”

陶骧未置可否。

张妈见她要倒水，忙过来替她倒了一杯，说：“少奶奶，老太太那边来电话问少爷和少奶奶回来了没有。老太太那边正和老姑奶奶们打牌，有宵夜。少爷和少奶奶不过去吃，她让人送来。”

静漪回了身，戴着手套，说：“舞会我不能去，你恐怕得另选舞伴出席了。母亲说这些日子我不方便出门见杂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