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章 或浓或淡的影 （七）

“珍妮！”

黄珍妮……孔远遒的未婚妻黄珍妮？那么，这个男子是谁？听黄珍妮的话，这男子和她必有瓜葛……她头脑晕晕的。这多角的恋爱关系，不是她的脑袋瓜能转过来的。

“就是那个意思……”孔远遒低声。

怎么也没想到今晚会听到这样的隐密。

静漪转开了脸。

静漪缩在衣架背后，一动也不敢动。

静漪吸了吸鼻子。

“嗯，将来我的墓志铭上要说——此女一生都贡献给了书本和病人。”静漪微笑着说。

香烟的味道里混杂着浓浓的香水味，想必是那个女子留下的。

“多惨。一个女人，至少该贡献一部分自己给丈夫和孩子。”远遒笑道。

她坐下来，看了看，是骆驼牌。

三个人站在大厅的一角，看成双作对的男男女女翩然起舞，衣香鬓影充斥着阔大的空间，让人浑然忘却这宅门外的现实……静漪看的出神。

和来时一样，去时的高跟鞋依旧踩的脆响。

这也许就叫做及时行乐。她有些明白无垢的心思了。

“你想说什么，想说我不忠于他在前，他就有权利另择良伴是么？就算是，那也没那么容易就让他得了意！何况我们婚约一日不解除，我就一日是他孔远遒的未婚妻！我不退婚，她赵家三小姐想嫁孔远遒，就要做小！”她说完，转身就走。

“你们还是去跳舞吧。我自己顽一会儿就去听戏的。”静漪说。

“沙文主义。越说越不像话。”无垢敲了下远遒。

静漪心头突突跳。她抿了下唇，弯身捡起她的手袋来，犹豫片刻，便从里间走出去。她拉开门，正要开口，却发现正间里空荡荡的，并没有人。她呆了一下，急忙走到窗边，望出去，院子里也没有人……静漪过了好一会儿才离开窗前，瞥见茶几上的烟灰缸里，半截香烟放在那里，还没有熄灭。

“好吧，我收回这话——但是，赵无垢该把好时光，和不好的时光，都贡献给孔远遒……”

“听也听够了，还不打算出来吗？”声音里似是带着一二分的戏谑。

“别这么说，这么说，让人听见什么意思呢？”无垢板起面孔来，不笑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