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章 缘深缘浅的渊 （十八）

她说着，一边挥着那条木棍，一边拉了静漪的手，穿过大厅，直走到电梯处。

静漪跟无垢刚到，就见饭店的西崽跑着过来，先鞠躬称呼一声“密斯赵”，就将踏脚的凳子摆在马车前，躬身抬手，伺候无垢下了马车。无垢站在地上，手中拎着的那条木棍有节奏的敲打着地面，回头，对静漪说：“我们进去吧。”

“大表姐。”静漪一进门，就闻到重重的奶香味，本想一来就去跟大表姐撒娇的，但看到在床上抱着襁褓中的婴儿的无忧，她便呆站在那里——就算屋内灯光昏暗、无忧人还半遮半掩隐在床帐下，她也看到了无忧脸上的血痕——无忧显然是没有预料到这个时候妹妹们会来，措手不及间，也顾不得掩饰，这时候才往床里挪了挪，但也已经来不及了。

“密斯特孔今天没有来。”西崽替她们推着旋转门，精明的通报消息。

“大姐，是我，无暇。”无暇回头嘱咐了无垢和静漪等下说话留神些，往里走着，道：“我和三妹今儿去舅舅家了，顺道就带静漪来看看你和小外甥女儿。你不是总念叨小十吗？小十可来看你了。”

赵无垢笑了下，点头。

“走吧。”静漪看着手里紧握着缰绳的无垢，说。

无暇见她哭，心疼的急忙给她拭泪。

拦，凭她是拦不住无垢的，不如她跟着去，也好有个照应。

无忧拿着帕子的手遮住了口鼻，眼泪滚滚的往下落。

……

“半夏，是谁来了？”无忧在里面问道。

“常来？”静漪跟无垢一同被旋转门送入大饭店内，举目一望，大饭店内的金碧辉煌，比外面看上去更加的煊赫。她看看，不知道该往哪儿走。一层是西餐厅，二层往上便是跳舞厅了……正在演奏的舞曲节奏欢快，加上隐隐约约传下来的欢声笑语，不难想见跳舞厅里的衣香鬓影、纸醉金迷。

“无垢你慢些的，怎么回事，慢慢说。”无暇见半夏就要哭，忙安抚她。

无垢眼波流转，应了一声，说：“以前隔三差五总是要来一次的。汪南荪应该是在赌场，走吧。”

半夏抹着眼睛，摇头。

“无垢！”无暇拦了无垢，低声说：“你小声些，别吓着孩子。”

北京饭店无垢是很熟的，这富丽堂皇的地方，是个地地道道的销金窟。

无暇便走过去坐到床边，看着姐姐，还没说话，无垢已经挣脱静漪，过来厉声问道：“这是谁干的？汪南荪吗？”

静漪来这大饭店里吃过几次西餐，并没有在晚上来过，更不知道夜幕降临之后，这里又将有着怎样的繁华景象。无垢却是经常来这里跳舞，熟的很。

静漪顿时心惊肉跳，比她反应更大的是无垢。静漪急忙拉着无垢，用力扯着她，不让她即刻发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