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章 自淡自清的梅 （九）

“三嫂真是。”静漪笑着，果真吩咐图虎翼出去，说：“虎翼，去帮忙把东西拿进来好吗？”

陶骧知道二哥喝酒后的样子，也不太担心。

静漪又要说，索雁临却说：“就让他们再喝一点吧。我看你三哥也是想喝酒的样子。难得的。”

“这个仇，一定要报。”陶驷说。语气是比酒气要淡了不知多少倍，但是没有人拿他的话当酒话。他扶着膝盖，抬起头来，说：“雅媚，咱们该回了。”

他就说：“我知道三哥的酒量，同着父亲，三哥没放量的。”

雅媚顺从地起身，也不说什么，过来站到他身后去。

陶骧就觉得她手心热乎乎的，嗓音也柔软的很，仿佛被融化的朱古力，从舌尖上一点点的漫上来。

雅媚走在后面，趁他说话的工夫，已经进了门，跟着静漪叫了声“三哥三嫂”，颇有点嗔怪地说：“我刚把瑟瑟哄睡了，这人就闹着要来喝酒。我怕他闹的你们休息不好，才跟着来了。”

之忱说：“今日一见辔之兄，确实变化很大。”

陶驷的脸已经红了，且指指酒坛，说：“我去酒窖挑了两坛三十年的。父亲说咱们当着他的面喝不痛快，我琢磨着之忱今晚肯定走不了。既然走不了，那就喝个痛快吧。这回不让他喝痛快了行么？回头说好不容易来一趟西北，酒都没管够，那多不合适啊。”

静漪心想，那么今晚陶骏应该也在晚宴上的。

马行健开了门，陶驷夫妇站在门口，脚下就摆了两只坛子。

“之忱你把这盅酒得喝了。”陶驷又笑了。程之忱默不做声地将酒喝光。陶驷点头，说：“你们好休息。明儿……咱继续喝！”

“哎。”静漪轻声，一伸手把着他的手臂，“怎么又要打上了？很晚了，让三哥三嫂休息不好么？”

陶骧要搀他起身，陶驷却谁也不用。

陶骧转头跟上一句：“顺便让小马再拎两坛酒来。”

雅媚也示意他们不必。

陶驷猛地将酒盅里的酒喝了个精光，倒扣在茶几上，发出巨大的声响。

“就是这个了。”陶骧对等在一边的小马正说着，就听外面有人在说“之忱没走吧”？他便道：“我就说，无论如何有热闹，也不会落了二哥二嫂。”

程之忱看着自己酒盅里被震出来的酒液落在茶几上，不动声色。

程之忱慢吞吞地说：“家酿的陈酒，比起外面的那些来不知道好了多少倍。”

陶骧说：“二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