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章 自淡自清的梅 （九）

静漪将茶几上那笔筒和镇纸收在怀里。

秋薇笑着说：“都带回来了。”

秋薇拿下来的时候，他们品评了半晌，他却没有出声。以为他不怎么在意，原来都看在眼里。

静漪听说，退了一下衣袖，露出一小截纤细白嫩的腕子来，翡镯通体嫣红，在灯光下红的逼人眼。她微笑着给之忱和雁临看，语气却是向着陶骧的，说：“嗯。还有稀罕物儿呢……秋薇，你记得把镇纸和笔筒都带回来了？”

“上去休息吧。”她说着就要先走。

“大喜的日子去医院，被上人们知道恐怕要说的。我同之忱白天已经去探望过了，他恢复的很快。”索雁临说。

这个过程很短，他们都没有说话，若不是还有茶水泠泠作响，这屋子简直太静了些。

“去看一下也是应该。”陶骧说着，看看静漪，“我和你一起去。”

索雁临看着静漪。她们其实从很早开始，就被朝着这个方向培养，今生几乎是注定要做这样一个优雅的能胜任任何场面的女主人的。她又看看陶骧。他似乎只是静等着他的那杯最后才递到手边。

雁临这才不说什么了。

陶骧看看她细白的手腕上那只翡镯，道：“看来在奶奶那里偏了不少好东西？”

陶骧长腿一伸，搭在前面的脚凳上，将她一拦。

她很自然地挽起陶骧的胳膊。

静漪猝不及防，险些被绊倒，怀里的东西便落了一地。

她还是微笑着的，边说边下来那几级台阶：“喝了很多酒吗？好大的酒味。”她站到陶骧身边去，看看他，看看之忱，抽了抽鼻子，“幸亏是三哥来了，要是九哥在这里，恐怕这会儿早就抱桌子腿了。”

她做这个的时候特别自然。

静漪早让张妈将楼下客房收拾妥当了。她送哥嫂到卧室门口才回来，看陶骧仍坐在沙发上，扶着扶手，坐姿端正的仿佛是在司令部开会——她虽然没亲眼见过，总归应该是这么工整端庄的了——她走过去，陶骧发觉，歪着头看她。

秋薇笑着上楼去取，静漪让之忱夫妇坐。她坐在陶骧身边，把张妈端上来的红茶和咖啡分别给他们倒上。

他的脸色并没有变，只是眼睛有些发红，望着她，过一会儿才说：“奶奶把她喜欢的东西都给你了。”

静漪说：“快，拿来给三哥和三嫂瞧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