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四章 愈浓愈烈的雨 （七）

尔宜看看她，叹气道：“她若只姓符也罢了；偏偏前面还缀了个马。说是那么说，都说的好听，她也没有那么不懂事吧，真来。”

她浑身发颤。

尔宜挽着静漪的手，走的也不快。

他胸口滚烫。她的额头贴在他胸口处，额前火热一片。她闻着他身上的气息，温热的湿润的混着烟草味和枪硝味，一丝丝地渗透着钻进她的鼻腔里来……她只觉得危险，好像这味道带着极强的侵略性，会把她全体侵占。

静漪心想，尔宜看着不拘小节，其实该有的心思也都有。

等车开走了，尔宜轻声说：“大嫂那家里，也亏得大嫂这些年……”她说着也就住了声，似乎是觉得跟静漪说这些也并不妥当。

就在她犹豫的工夫，他已经单手开了书房门，轻巧地转身带她出门。客厅比书房更暗，他也不知怎么就能无误地找准要走的路，她却在这样的辗转中眩晕感越来越强……

静漪看尔宜，尔宜笑笑，说：“其实我也不知道。偶尔听一耳朵。总之咱们家里待大嫂是不薄的。什么事，母亲也都睁一眼闭一眼的，知道她艰难。”

她攥拳的手都在抖。

静漪默不作声。

但是他只是那样静静地将她拥抱了。

“我不喜欢她。”尔宜忽然说。

是有遏制不住的怒，还有怕。

静漪皱皱眉。尔宜没说为什么，但是脸就憋红了，放开静漪的手臂，竟有些气哼哼似的走到前面去了。静漪加快脚步，看着尔宜拎着手中的小马鞭甩呀甩的……尔宜跑到玛丽那间马舍前，伏在栅栏上看看，回头时已经笑了，说：“小灰又长大了些。”

陶骧在黑影中能看到她的手，僵硬的保持着那个姿势，不知道会不会在下一刻伸平、抽他一巴掌……他轻声说：“你再大声些，看看会惊动多少人？”

遇到符黎贞，又听到这样的消息，本该是更不愉快的。可此时她纷乱的心里竟然轻松了好些……她轻声说：“符二小姐好像没有来过家里？”

“不用！”她手握成拳。

起码她来了之后是没有的。

陶骧将她横抱起来，说：“我送你上去休息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