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章 如玉如晶的雪 （八）

陶骧无奈转身。

“睁开眼睛。”他命令她。

雅媚站下，呼出来的气都成了白色的，伸手就推陶骧，说：“连我都要打发了？那可不成！我得进去看着你们喝了交杯酒再走。”

再睁开眼，静漪看到了一把漂亮的小刀。只有两寸长。金质刀鞘，镶嵌八宝。她知道这小刀极为锋利，发丝吹过去，即刻便断。

“二嫂也回去吧。”陶骧说。

陶骧拿起秤杆，走到静漪跟前。

伸手在她腰间游走。

乔妈把摆着秤杆的托盘送到陶骧跟前，说：“姑爷请。”

她滑腻的肌肤起了栗。几乎是从内到外地颤栗，她开始挣扎。挣扎间，她头上的金饰落了下来，两人谁也顾不上管这些。薄如蝉翼的金叶子、金花瓣儿被碾的贴在一处，成了薄片子……静漪的纽子一颗颗的被陶骧解开，她慌的都要昏过去了。满心里只有一个念头，那就是：不行……她手臂被陶骧单手抓住。他的手在她衣裙下摸索着什么……她困难地喘息着，却听不到他的声音。这却更加重了她心里的恐慌。

雅媚看看端坐在床上的静漪，又看看跟在她身后进门的陶骧，微笑着说：“时候不早，乔妈妈，让新郎官给新娘子掀了盖头吧？合卺酒就让他们俩自己来。咱们也都跟着热闹了一天，该歇着去啦。”

她咬了牙关。这是她藏在身上的刀……陶骧实在警惕。

“还在这儿站着干嘛，还不快进去？”送客回来的许雅媚一进院门见小叔子仍站在外面，忙催促他进去。

陶骧将刀抽出来，刀刃贴着静漪的面颊，一停，轻轻地走下去，顺着她的下巴，到颈部……刀刃并不凉，似乎和他的手同样的温度，灼热到烫人。

礼服偏偏又都单薄些，把他也冻了个瓷实。从外面走到这儿来，他的脚都冻疼了。幸好预备的齐全，裘皮大衣披着，能够抵御严寒。

眼前红色和金色交织而成的网似乎在越收越紧，她喊都喊不出来。

里面的人都听见外头的声音，乔妈先对静漪说了声这就来了，转身去开了房门房门，叫“姑爷”、“二少奶奶”。

所有的、所有的一切，她已经做好了准备的，到现在，还是……不行。

雅媚在他身后把门一关，交握着手，说：“今儿晚上可真冷的狠了。”她说着走在前头，去敲洞房门。

静漪闭上眼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