番外 《思君迢迢隔青天》（四十八）

静漪笑笑，说：“把自己和孩子交给我，真的放心？”

静漪在诊室外等了一会儿，才回她的办公室去。

“我知道。相信慈济医生是最好的，我才留下来。就是不知道孩子出生时，你还在不在上海了？”黄珍妮低声问道。

白薇看她来，忙给她泡了茶，等她换好医生袍，才进来将一早就等着她回来处理的事情一一报上。静漪喝口茶，听白薇说一样，便交代清楚一样。事情都不是棘手的，她很快便全部处理好了。白薇一出去，办公室里就剩下她一个人，她才喝第二口茶。她转了下椅子，望着面前被雨滴打的布满水珠的玻璃窗，浅浅松了一口气。

静漪说：“我也并不比别的医生高明。放心吧，需要会诊，我一定会来的。”

静漪淡淡地说：“这有什么好声明的？做医生的，在病人生死面前，考虑不来那么多的。”

丁富贵兀自发呆地看着静漪，被小梅提醒，也不说话，而是过来又给静漪鞠了一躬，还没站直，拉了身旁的伙伴们，一同深深鞠躬。

“嗯哼……我听说你对日侨孕妇，也一视同仁，为此还引起一些争议。前阵子有人在医院门前示威，这事还上了报。我起先是跟几位太太打牌聊起来的，后来看了报纸。本以为你会登报声明一番，没料到你就吃了这哑巴亏。”黄珍妮微微皱眉。

“这是干什么。”静漪忙说。

“那就好。说不定我也有这个幸运，替你接生。”静漪笑着说。

茶香里混着一点点淡淡的霉味。下雨令这老房子返潮了。她的脑海里不住翻腾着一些人和事，尽力使自己保持镇定和清醒。她回了下头，书桌上的相框便落入眼底——是她刚刚到这里时，同这里的医生们合影的那天，她的单人相片……她总留心不要让办公室里出现太过私人化的物品，所以她没有放家里人的相片。但是这张相片，能时时提醒她，她的责任。

“虽是这么说，我们也是特地来先问问你有没有在门诊呢。没想到程大院长不亲自坐诊，只好请别人来照顾我了。”黄珍妮微笑。

门被敲响，她说了声请进，来的是梅艳春，几乎与此同时，桌上电?话铃声响起来，她接了起来，示意小梅稍等。

静漪见黄珍妮微笑间似有点意味不明，也不去多想，问道：“妇产科几位医生都是很好的。”

梅艳春将门关好，轻手轻脚走近些，站下时看了接电话的静漪——她面色平静，但是只听着对方说话，并不出声。只不过以她对程院长的了解，她那冷静的眼神里透露出来的信息，表明这电话的内容觉不寻常……她不由得屏住呼吸，直到程院长低声说了句“知道了”，扣下电话，才缓了缓，但也没立即开口。

这是在急诊室门口，好多来来往往的病人和医护，大伙儿都好奇地看着，让她觉得不好意思。

静漪脸上笑意加深。黄珍妮还是同从前一样，率直的可以。

她忙示意小梅快些带他们去，说：“我该上去办公了。这里我会交代清楚的。快去吧。”

黄珍妮嗤了一声，说：“要是能选，我当然离你远些。怎奈如今是人在矮檐下，不得不低头？何况你在业内，口碑上佳。我不来找你，才是对不起自己和孩子。”

小梅答应着，带小毛头们离开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