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最近最远的人 （十一）

他的手指滑过那大大的宝光四溢的眼睛。

路四海开了仓库门，守在门口，对着图虎翼笑嘻嘻的说：“看上什么尽管拿。”

遂心。

“您尽管拿。七少禁酒太严格，我们也不敢动。白扔着也可惜。”

图虎翼又摇了下头，仰头，说：“总有一天，他会喝个痛快——既然七少不喝酒，我就拿点儿酒。”

图虎翼指挥着他的随从从仓库里搬了几箱酒，路四海又揣摩着他的心思，让人给他把带来的吉普车都塞满了。

“不过，我也听逄将军说过，七少先前可是酒漏。他们都喝不过他。”路四海说。他成为陶司令的侍从不过半年，很多事情并不了解。

图虎翼上车之前，抬头看了一眼司令部二楼那间西南位置的办公室，他带着人，朝那个方向立正站好，敬了个军礼。

图虎翼摇了下头。

陶骧吸了口烟，目送着图虎翼的车子开出了司令部的大门，才转身拿起电话机，他沉声说道：“我是陶骧。要作战一部……”

“一点儿都不喝了。那天，逄（音同庞）将军给他送来缴获的日军物资，里面有两箱绝好的葡萄酒。逄将军说，他是粗人，不懂得这个，七少洋派，葡萄酒行家，给他最合适。七少看着是很高兴，开了一瓶，摆在那儿，就只是看，一滴未沾。”

他放下电话。站了好一会儿，拉开抽屉，那里有一个扣放着的小小银相框。相框里的照片中，一个胖嘟嘟的卷毛女婴，正睁着一对亮闪闪的大眼睛看着他。

“乖乖……”图虎翼看着仓库里琳琅满目的物品，不由得惊叹。他细看着，忽然问：“小四，七少不喝酒了，是一点儿都不喝了嘛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