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章 无影无形的光 （十四）

她说着真打了个哈欠。看看面前这张舒服的长椅，哪怕是真的在这里躺下去，她也能睡的极香甜……只可惜，无论如何也是不能够的。

“那还不是他应该的呀？”雅媚说着，提醒婆婆她们该走了。她心情比来时愉快了些，尤其看到静漪和陶骧并坐在一处，看上去两人虽不亲密，但比起在北平时的生疏僵硬，已经好了很多似的……她对静漪眨眨眼。

静漪倒笑了，定定神，说：“真想一头栽进床上，睡个天昏地暗。”

陶骧仍坐在那里，见她蓬着头，皱皱眉，说：“母亲来了。你……”

静漪点头。

她听陶骧说“知道了，你去跟夫人说，少奶奶已经睡下了……”，忙推门出去，说：“我好了的！”

“我说让大夫来瞧瞧，老七说你自己就是大夫。”陶夫人说着看了陶骧一眼。陶骧正喝茶，见母亲看他，他也不出声。“我想也是。不过有什么不舒坦的地方，千万别忍着。”

她往穿衣镜前站了，前后左右的照照，说：“秋薇快替我把头发挽起来。”

她意识到陶骧是有话要说。

雅媚看静漪，静漪对她笑着摇头。

静漪擎着两支发簪给秋薇，从镜子里看着陶骧。

陶夫人离静漪最近，她看着静漪的脸，伸手过来，想碰又没有碰到，终于只是握了静漪的手，说：“受委屈了，静漪。”

秋薇给静漪简单地将头发完成一个髻。

“是，母亲。”静漪松口气。

静漪一怔，看了眼小座钟，已经很晚了，没想到陶夫人这会儿会来。

“本来应该让你们安生歇着的。可我不来看看你，到底不放心。老七这几日别去衙门了，折腾这些日子，怕你们两个到那一天没精神。”陶夫人说。

“七少爷，夫人来了。”外面张妈在禀报。

“我可不能不去。不然二哥要累坏了。”陶骧说。

“没有……”静漪低了头。

她以为陶骧这就要先下楼去，却不想陶骧起身后并不挪动，就站在她身后。

陶夫人的手大而暖，却不知怎地这样一来反而让她不安。

“我听见了，马上下去。”静漪在梳妆台前坐了。

陶夫人看出来她不自在，拍拍她的手背，不着痕迹地移开了手，说：“原是和老七说好的，让你在外面清清静静地歇几天，等办酒席再进来。既是这么着，也好，省的多折腾一回，你就多辛苦一回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