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章 如玉如晶的雪 （一）

“还没有。”静漪纠正他，“就算是，也远远没到会时刻处于危险中的地步。”

“娘，我……”静漪刚开口，宛帔已经知道她要说什么，嗔怪的看她一眼。

陶骧丢开她的手。

“今日不是约好去照相？你该准备出门了。别让七少爷等。”宛帔说。她的气息有些弱，比往常更让人觉得她弱不禁风。

“去医院。”陶骧说。

回去的时候照旧是她和陶骧一辆车子，却比来时更让她觉得不舒服。

“来了。”站在车边的马行健说。

正午太阳正好，雪化了些，路上有些泥泞，车子开的快，前挡风玻璃上都溅了泥点子。

静漪再三地确认她没有事，才去换衣服。刚刚换好，就有人来报，说陶家的车已经到了。静漪辞别母亲，又到上房和杜氏说一说。杜氏免不了又一番叮嘱。

静漪想拨开密闭的窗帘看看外面，哪知道手刚刚伸出去，还没有触到窗帘，就被陶骧一把拉住。她恼怒的抽手，忍了好久的怒气终于要迸发出来，却在转脸看到陶骧冷峻的表情时，愣了愣。

程静漪这日照例守在母亲冯宛帔床边伺候她饮食用药。距离宛帔发病，已经过去了数日，她虽看上去已无大碍，静漪仍然不放心。

“先送我回家。今天的事情已经完了。”静漪立刻说。

入冬以来第一场雪下的如此之大，出乎所有人的意料。随之而来罕见的严寒，更是把人冻的似乎骨肉都缩了三分。

陶骧说：“帔姨进医院了。”

“我不过犯了一回晕，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，已经好了。七少爷忙，事情安排在哪一日做都是有定数的。你不要临时改，让他为难。”宛帔说着，推了推静漪，“你听娘的话，去换衣服准备出门。娘也听你的话好好儿歇着。如何？”

“这是北平。”静漪说。

她记挂的是上午医生会来复诊，把照相的事完全抛在了脑后。

“但你姓了陶。”他说。

静漪便住口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