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最近最远的人 （四十二）

“昨晚太太说头昏的厉害，早早睡下了……夜里起来过一回，说是肚子有些沉。我担心，要叫医生，太太说不用。她说可能是太累了……可是刚刚……就刚刚我听见她喊我……我进去，就看到她倒在地上。当时并没有见红，太太说扶她上床去。哪知道，就刚刚……”碧玺哽咽。一盆水简直端不住。

秋薇闭上眼睛。

“究竟是怎么回事？”静漪问。这个佣人她记得，是秋薇的贴身女佣碧玺。

“男孩还是女孩？”她还是问。

其实那铜盆里是清澈的热水，静漪却好似看到了满满一盆的鲜血。

她从随身的药箱里取出药皂反复清洗双手来消毒。

“坚持下，秋薇。放心，有我在，你不会有危险。”静漪看到紧抓着床单的秋薇的手，说。

水滚烫。烫的她手上皮肤通红。

“小姐……”秋薇很困难的开口。她有话要问。

静漪有心骂人，见碧玺泪水涟涟的，且先忍了。

“男孩。”静漪站起来，脱了手套。良久，她看到秋薇的眼角滑下泪来。她听到秋薇说“小姐你又冤我呢”。

佣人端着毛巾和铜盆伺候在一旁，静漪立即回身洗手。

“闭嘴。”静漪说。她满身的汗。

“太太说不用……”

“我的……”

“该马上送医院啊！”静漪继续洗着手，恼火的说。

“孩子还会有的。”静漪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