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三章 难分难解的局（二）

静漪的手在抖，他看得出来她很紧张。

突然很想抱着他哭一场。

陶骧松了手，静漪倒在地上。

真不寒而栗。

她望着手边散落的东西，忽然间抓起手袋来，掏出了手枪。

她是眼看着这几天发生的事的，父亲和九哥严阵以待，在他这里，两件大事运筹帷幄，只有更累，他却能这么轻松地调侃她。

陶骧看着她拿枪、熟练地将子弹推上膛、站起来将枪口对准了他。

他恶从胆边生，起脚便将她踢开，看着她滚在地毯上。

“你回来就是要骂我手段卑鄙的？”陶骧歪了下身子，靠在沙发扶手上，懒洋洋地问。“真新鲜，你急火火地回来，竟然只是为了这个？你不该求我放了戴孟元、不该求我收手？”

静漪只觉得一口气怎么也上不来，她半晌都没能动。看着他脚上乌光水滑的皮靴近在咫尺，她也不知身上哪里疼，好像被他这一踢，踢的全身骨节都碎了……她一把抓住他的靴子，说：“牧之，你听我把话说完……”

静漪看着他，半晌没说话。

陶骧看她雪白的手，因死死攥着他的靴子，泛了青。

他的确是这样的人。不管心里是怎样的惊涛骇浪，来到脸上已经是风平浪静。

所有的动作，一气呵成。

“不是想和我谈一谈？怎么不开口？说不出口了？要不我来猜猜看，你究竟想说什么……”陶骧伸平了腿。这看起来是个很舒适的姿势。他笑微微地望着她，“既然已经通报南京，想必你已经知道，戴孟元被捕了。不但他被捕了还牵连了好多人。他的工作伙伴费法娴不必说，竟然还有任秀芳和赵仕民。费法娴出事，连累了她的父亲费玉明……费玉明被牵连，程之忱算盘落空了。程之忱算盘落空，程之慎卡住陶家的那点钱款就毫无用处。不但这一宗，恐怕程之慎现在正焦头烂额地应付一帮难缠的储户。稍不小心，程家多少年的基业，都得扔进去。这个时候，你怎么能不回来？回来和我谈一谈，这是应当的。”陶骧的语气波澜不惊。

陶骧眸色深了几分，说：“这是什么时候的事，你使枪竟然使的这么好了。”

陶骧看着她的脸色。看起来这段时间是没有休息好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哭过，眼睛有些浮肿。

他同样轻声说：“比程家的人应该不差。”

“我没骗你！你放手，从此以后，我……再不离开你。”她哽咽，仰脸看他低垂的眼帘。

陶骧坐在沙发上，望向她的目光，利剑似的，能穿透她的身子。

陶骧伸手把她给拎了起来，对着她的脸，他一字一句地说：“我留了余地，给你机会。现在看来，我一时心软，竟纵容的你如此放肆。既然这样，我这就下令，将戴孟元及其同党即刻执行枪决；不把程家挤垮誓不罢休。”

她轻声说：“牧之，这手段很卑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