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九章 乍沉乍酣的梦 （十一）

静漪回头对张妈嘟了嘴，说：“张妈，你看，说好了不在外人面前拆穿我的。”

张妈说：“都是少奶奶早起做的，少爷尝一下。”

“少奶奶，少爷怎么能算外人？况且我只是给少奶奶打下手而已。”张妈笑道。

陶骧抽了餐巾打开铺在膝上，看张妈先把一个白瓷盖碗放到他面前来。

他本有些紧绷的心情，慢慢地在松弛下去。

她指了指秋薇刚刚放上桌的一只盘子。

静漪伸手，搭在他手臂上，摇了摇，轻声说：“发什么呆啊，说啊，好吃吗？”

静漪摇头，说：“只有这个，和这个。”

陶骧把勺子放下，说：“肉有一点点硬。”

陶骧舀起一颗荔枝，看静漪说的很高兴，不禁问道：“这是你做的？”

“我发明的。”静漪微笑，“有道福建名菜是荔枝肉吧？肉丸做出来是荔枝的样子……前儿晚上，我采花儿的时候同史副官聊天，说到这道菜。我忽然想到的，奶奶喜欢吃荔枝，肉丸塞到荔枝里，加上高汤，一定鲜甜可口。”

静漪托了腮，催促他：“你先尝尝好不好吃。若是好吃，我给奶奶做一份儿。”

陶骧看着碗里的荔枝，皱眉道：“这是哪儿的菜式？”

“若是不好吃呢？”陶骧把荔枝放进口中。

陶骧原本就饿了，这一下真勾起他的食欲来。不由得脸色就和缓下来，拿了勺子，还没舀，看着摆上桌的清粥小菜，问：“都是你做的？”

他说话时，看着张妈。

嫩黄的蒸蛋，香喷喷的。

张妈笑眯眯地说：“是，少爷。”

盖碗掀开，是蒸蛋。

“咸了？”静漪皱眉，探身看看，陶骧把碗里的蒸蛋吃的一点不剩了。她气馁地坐回椅子上，“我只放了一点点盐……那你尝尝这个。”

“不好吃就罢了……怎么样？”静漪有点紧张地望着陶骧。

陶骧咳了咳，说：“咸。”

陶骧看着她，这样子似曾相识。

陶骧吃着蒸蛋，见那盘子里的菜式，从未见过——是雪白的荔枝肉，颗颗饱满，浮在汤碗中，圆滚滚若大颗的珍珠，碧绿的青菜做装饰，看上去清清爽爽……他沉默着，看看静漪给他盛了在小碗里，推到他面前来，说：“你尝一下，说说好吃不好吃……蒸蛋还好么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