番外 《鸳鸯锦》（六）

给他钱的时候，她说你以后不要来了，这样不好。

他看着她一步步离他越来越远……

他低头看看手里的信封。是个浅灰色的普通的信封。他捏着信封居然在想，怎么就里里外外一个字都没有，哪怕一个字母也好……想象中她该是有着一手漂亮的字的，像她的人一样的好看。

比如朱古力。

他听见她说，你真是个怪人。你总共才见过我三次，怎么就这么说……你们空军的人，最常把爱你挂在嘴上。爱情来的快，去的也快。你走吧，我不想再看到你。

遂心很喜欢吃的那种朱古力，还有小婶亲自做的曲奇饼……他其实也看不出来她会喜欢什么。

天黑着，路灯昏暗，他只能看到她那嫩黄色的长围巾定住了。

礼物她从不收，但是会被她的学生抢走。

摩托车飞驰在夜晚的街巷里，他偶尔看她一眼，她就一手抓着前方的把手，一手抓着他的皮衣……他觉得好像她的手是握住了他的手的，让他觉得手很暖，身上很热乎。

这一回她转身走了。

石海伦跟他告别，说晚安。

她轻声说不，我没有骗你。陶先生，已经九点了，你再不回去，就要受罚了。还有，我也真的是不想再见到你了，不要再来了。

他又像以前那样，看着她离他越来越远，真想跟着她的脚步一直走下去……

她扶着栏杆，转眼看着他。

他不生气，那些可爱的学生们活泼泼的，倒是免了他些尴尬。她起初阻止，无效之后，也就随她们去了。她是很爱她的学生们的。

石海伦站下了。

海伦发了薪水就把他垫付的医药费都给他了。

他忽然说，海伦，我没骗你啊，我是爱上你了。

心跳的厉害，比刚刚她说她已经订婚了的时候还跳的厉害。

那天还好是礼拜日，他深夜才回到住处，还好没有受处罚。

他大声问：“所以你根本没有订婚？”

之后照旧在空闲的时候去学校等她下课，好像就是为了看她上楼时候那个缓缓移动的身影……他有时候会带给她一束花，有时候是一点小玩意儿。

但是那嫩黄色的长围巾并没有动，他在路灯下仰望着她所在的地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