番外 《美人如花隔云端》（三）

站台上旅人寥寥，火车放出的白汽，车站如在迷雾之中。

陶骧知道他是饮酒很节制的人。应该也是担心喝多一点，消散不开，见了冯老先生，怕是招老先生不待见……这么想来，岳父对冯老先生真是放在心坎儿上尊敬的。他莫名地就觉得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触。静默地望着岳父从容而缓慢地用着晚饭，耳边是火车隆隆的声响，身边的静漪照顾岳父用餐，就像个真正的女儿……他一度以为，这样的场面今生今世是很难见到的了。

“真的？”静漪问。

他的手落下来，扶在膝头。

“真的！”路四海忙又强调。

一只柔软细腻的手也落下来，覆在他手背上。只一会儿，他反手握住她的手……他们都不动声色，目光也同时落在面前小桌子这洁白的台布上。手心都渐渐出了汗，混在一处，有点黏腻……可是谁也不想先松开手。

静漪不出声了，低头把这碗汤喝光……

“报告太太，我们用过了。”路四海回答。

“父亲，再喝一点吗？夜里凉，暖一暖身好些。”陶骧问道。

静漪忍着笑，点头问：“是不是还没用晚饭？”

程世运摇头。

静漪美丽的眼睛看了他，沉默片刻，说：“不信。”

……

“真就这一支。”陶骧说。

他们抵达徐州站时，已是深夜。

四海哈了下腰，苦着脸说：“太太，咖啡不给喝、酒不给喝……吃的都照您给列的单子，烟就一天一支的……这不给您瞧见了吗？真就这一支……”

“是！”路四海答应着，却没立即走，仍看着静漪。

他不过喝了一小盅酒。

陶骧一伸手，将路四海的脑袋拨了回去，说：“回你们包厢去。”

“一盅就好。”他说着，接了静漪给他盛的汤。

“真的。”路四海点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