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章 自淡自清的梅 （十一）

陶骧见赛雪栏里空荡荡的，大声问道：“把赛雪放出去了？”老李耳背，他同他讲话，要格外的抬高声量。

不知明天又将如何……

专门负责他的马的马夫老李正在收拾赛雪的栏。

“七少，下去跑两圈？”图虎翼问。

陶家马厩里多的是骏马。陶骧走两步，停一停，看一看，偶尔问马夫几句。清早马夫们都忙着伺候马匹，见陶骧来了，不得不暂停下来手上的事。陶骧挥挥手示意他们不要管他。

老李看他，说：“图副官还别笑，你陪七爷去看看吧，就没见过吃这么多还这么瘦的马。我伺候马伺候了大半辈子，从来没见过，从来没见过……”

陶骧点点头，说：“辛苦了。”

图虎翼听着，忍不住笑。

“七爷这是哪里话来。就是照顾不好它，对不起七爷。”老李脸上有些赧然，看看外面天色亮了些，他说：“七爷去看看赛雪吧？”

老李叹口气，说：“这几天又闹脾气，我怕它咬，只好每天放下草料就跑，都不敢进去收拾马粪。七爷远远地看看吧。吃的有赛雪三个还多，瘦的只剩下赛雪一半大了，都快给马粪埋了……这马厩里就是它那里最臭。”

陶骧还没说什么，就听有个奶声奶气的声音在背后叫起来：“七叔！”

陶骧走的极快，到达马厩才慢下脚步。

陶骧回身一望，正是侄子麒麟儿来了。

时间还早，陶家大院还没有完全醒来，只有零星几个仆人在巷子里洒水清扫。

陶骧走出去，空空的马场里，他的坐骑赛雪正在独自散步，踏着马场草皮上的积雪，步幅优雅欢快。

陶骧点头。抬头看看隔壁栅栏里，静悄悄的，便问：“那个怎么样？”

他扶着栏杆，远望。

老李放下铁锹，见是他，忙放下铲了一半的马粪，笑道：“是，七爷。赛雪在场里跑着呢。”

微蓝的天幕上晨星闪烁，一丝风也无，今天的天气应该好极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