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二章 一舒一卷的画 （十三）

“应该的，娘。”陶骧稳稳地说。

陶骧刚要往里走，静漪扶住他的手臂，目光里有恳求。

宛帔也不说话，闭了一会儿眼睛。

陶骧把她的手拉了下来，攥着她的手，一起走到宛帔床前，轻声地问：“娘，好些了没有？”

母亲的眼睛里似乎有种了然，她没吭声。

宛帔温和地望着他们两个，目光终于是落在他们紧握在一起的手上。她嘴角一牵，伸手过来，覆在静漪手上，拍了拍，却看着陶骧道：“姑爷，还是叫我帔姨……别跟着漪儿混叫，礼数上说不过去。”

陶骧踏进屋内，还隔着帘幕和屏风，静漪就忽然觉得心一沉。她转头看看，只看到他高大的身影，听他叫了声“娘”……她眼眶酸胀，看看母亲。

静漪站了起来。

宛帔也怔了下，轻声说：“把帘子打起来吧……我已经是不中用的人……不用讲究这些……”

“请姑爷进来。”宛帔低声说。

静漪和翠喜把帘幕升起来。

静漪怔了怔，看着母亲。

静漪死咬着嘴唇。

翠喜一出去，宛帔叹口气，说：“私底下无论和姑爷怎么样，当着人千万要维护他。你这样的口气，不妥当。”

被陶骧握着的手，加上母亲那冰凉的手，压的她要喘不过气来了。

宛帔不出声，静漪在她沉默当中，不得不轻声叫秋薇。这丫头从跟她进来就不见了影子，不知道缩到哪里难过去了吧。果然秋薇没应声，翠喜进来了，静漪低声说：“去请姑爷来一下，就说太太要见他……让他快些。”

静漪看到母亲睁开眼，一瞬间，她似乎觉得母亲根本就是没有生病，眼中神采斐然，一对眸子宝光流溢……然而越是这样，她胸口越紧。

“去。”宛帔示意静漪。

“太太，姑爷来了。”翠喜在外面禀报。声音轻的像落花掉在水面上，唯恐惊着了谁。

静漪绕过屏风，看着陶骧，说：“娘请你近前说话。”

静漪知她此时她说话是很费神的事。若能阻拦的了，她真不想母亲多说一个字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