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二章 一舒一卷的画 （十三）

静漪要乔妈和翠喜过来帮忙。翠喜从静漪身后绕到床上去，几人合力，将宛帔扶起来，让她坐好。

“晚上医生再来，也给她打一针。”陶骧说。

“扶我起来坐一会儿。”宛帔说。

静漪的脸色差极了。并不只是心情差，她在看所有人的时候，眼神都冷的像冰。眸子深潭似的，不知道她究竟在想什么。早前医生在，她与医生有过一场对话。听不清他们究竟都谈了些什么。此后医生再来，她也不再询问任何问题。只是守在床边，寸步不离。就像对着一个幻影，生怕呼吸重了，幻影都会破灭。

静漪使劲点头，说：“娘，您歇一歇……”

杜氏在一旁紧张地看着。宛帔已经好几日都没有吃下什么东西了，一两口参汤喝下去不吐，就凭这吊着一口气……她看静漪小心地喂给宛帔，宛帔似乎精神好很多，一口参汤喝下去，没有吐；又一口，仍是没有吐……她忙背转身子走开几步。

分明是很小很薄的一点，却不知怎的硬是有着把所有的明媚都给遮蔽的力量，让这满目春光都暗淡下去……

静漪拿了勺子喂给宛帔。

“小十一直不肯吃东西？”之慎问道。

杜氏把参汤交给静漪，说：“让你娘喝两口参汤。”

陶骧看看之慎，问道：“父亲呢？”

她说每一个字都很慢。

之慎沉吟，低声道：“晚一点一定会过来。”

“等会儿让他来，我看看的。”宛帔静静地说。

屋子里沉寂下来，只听得到外面轻微的风声。突然间里屋杯碟坠地的清脆声响，打破了这沉寂。

过了晚饭时间，他过来探视，杜氏到隔壁房间休息去了，外间只剩下陶骧和他。

“太太……”宛帔刚开口，被杜氏阻止。

陶骧点点头。

杜氏进来，亲手端了参汤给她。

“这么下去，她会先垮了。”之慎着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