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一章 不静不羁的风 （十一）

“母亲可真啰嗦。”陶骧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了似的说。

若说实在不想去，她当然不能这么违心……“要是奶奶反对，我就不去。”她说。

陶骧点头。

陶骧哼了一声。待要下车，谭园清扫的杂役在门内听到车响忙出来请安，叫了谭园管事出来，说大少爷才睡下。陶骧便没动，让他转告，说自己晚些时候再来探望。

“你还有什么要嘱咐他们的？”陶老夫人看了陶夫人，问道。

经过谭园门口，陶骧特地停了车。静漪意外，陶骧看了她。她说：“就知道你不会跟病人计较太多。”

“我也没有特别要嘱咐的，母亲。静漪心细，凡事都想的周全的。”陶夫人说着，忽然想起来似的，“方丹先生和夫人是贵客，你们不要只顾了自己玩，丢下客人不管。”

“这一程事情少些，我也想去那里看一看的。安排好了，往返不过三五天。”陶骧说。

静漪忽听到陶骧在说要带她一起去敦煌，忙搁了勺子听着下文。

陶盛川看了看陶老夫人，道：“既是这样，就一同去吧。母亲可有什么嘱咐的？”

静漪看看比往常更沉默寡言的陶夫人，因伤风未愈，显然昨晚也没有休息好，虽精心修饰过妆容，还是难掩疲色……她不免多看了她两眼。陶夫人似是并没发觉，照旧端坐在那里，听着陶骧父子和老太太说话，偶尔涉及到她，才说一两句。

陶老夫人微笑道：“当然带着太太去才合礼数。静漪就辛苦下，陪着去一趟吧。”

静漪晓得是自己话说的他听不入耳了，倒也不觉得尴尬，只是看着他的样子，忽然间就像是在耍脾气的孩子。出门前和麒麟儿在一起说着话时，更像是孩子……对麒麟儿和颜悦色的，出了门只有他们两个时，仍是板着脸。

“是，母亲。”静漪点头答应。

陶骧倒也没有再说下去，只是到出门也没理静漪。

“别的嘱咐就没有了。那边早晚凉，都仔细些，不要病了。”陶夫人说。

陶骧穿着靴子，一脚踩到底，脸上忽然就有些阴沉，看了她，说：“你是我太太。”

到了萱瑞堂，静漪还担心他沉着脸很不好看。不想他神色如常，甚至比平日里都更加看上去自在自如……这真让静漪叹为观止。反而是她，被陶骧的表现弄的多少有点措手不及，显得呆呆的。两人这么节拍不合，不一会儿，陶老夫人和陶盛川夫妇都看出来他们俩又在闹别扭，只是谁也不说破，一顿早饭吃的虽嫌沉闷，却也和睦。

“是。”静漪答应着。

她看看陶骧，只管开车，她说的话他似乎都没听进去。

陶老夫人接着道：“有一样，老七你可得照顾好了漪儿。”

“想是昨儿折腾了一宿，母亲恐怕受累了。”静漪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