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章 若即若离的鬟 （六）

静漪看着之鸾，决定把话说出来：“我知道你厌烦我不是因为我给程家丢了脸。你厌烦我不是因为外面的男人，而是家里的男人。明白告诉你，七姐，我从没把他当成男人看。”

“谢谢。”静漪谢绝了她加方糖的举动，将咖啡杯挪到面前来。

她愣了下，之忓在她面前三步远处站住。

“一样的。”金润祺说。

静漪也不看她，一转身，刚走了两步，之鸾的骂声戛然而止，她便看到了迎头而来的章之忓。

等咖啡上来的工夫，两人互相打量了一番。

“混蛋！狐媚子！从今往后不准你对他……”之鸾气的浑身发抖。

静漪走出好远，没有听到之忓的脚步声，她也没有回头。

金润祺站在位子旁边，见她走到跟前，对她鞠了一躬，说：“程小姐，你好，我是金润祺。”

之忓请她先走。

这几个字念的铿锵有力，极似日语的发音节奏。

静漪将信接过来，看看之忓。

静漪见金润祺今天又是一袭雪白的旗袍，不由得想起那日偶遇的一幕。她的目光落在金润祺手边的孔雀蓝色披肩上。如此夺目的色泽，金润祺穿戴起来，毫不见怯。比起那日和服的风姿，又是另一种气度了。

静漪仿佛看到年轻了二十岁的三太太站在自己面前。想起三太太对母亲的处处刁难，她忍不住想要言辞间再伤害之鸾一番，然而她看到之鸾眼里闪着泪光，却不禁觉得自己脸上也被之鸾打了一巴掌似的，忍住了。

只是静漪看着，总觉得金润祺身上不知有种什么东西，会让她不舒服。

“你闭嘴！”之鸾被静漪一言戳中痛处，脸都白了。

金润祺等咖啡上来，亲手给静漪的杯子里加了鲜奶，说：“程小姐穿紫色真美。”

静漪点了下头，道：“你好。”

“门上给小姐您送来一封信。”之忓双手将信递上。

“程小姐请坐吧。”金润祺等静漪坐下，才坐了。

“什么事？”她见之忓是有事的样子，问道。

西崽问静漪要喝什么，静漪要了咖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