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章 自淡自清的梅 （三）

“七少。”马行健急忙提醒陶骧，“少奶奶下来了。”

“是。父亲。”陶骧放下银匙。

陶骧抬头看着楼梯上，正是走到半截看到他们而站住的静漪，仿佛很是意外的样子。她身上那嫩黄色的裙褂，和屋外的阳光一道，简直能让屋子里亮了起来……

“读书是好，被逼着读书可不好……”尔宜声音渐渐低下去。

陶骧点头，说：“两次突袭检查，没有一次让我满意。”

陶骧想着自己对妹妹开口必是教训的话，便要忍住不说，只是慢慢地拉着麒麟儿的手走着。

听了这话，陶盛川倒先笑起来，说：“你母亲难得说个笑话。”他起身，一众人都跟着站起来。陶骧一直送父亲出门上车。陶盛川戴上手套，轻点着陶骧，说：“我听闻昨日你在栖云军营大发作。”

麒麟儿拖着他的手，忽然站住不动了。

陶骧也不自觉地微笑起来，问：“麟儿想吃什么吗？”

若是陶驷去司令部，就应该和父亲一同乘车走了。

“朱古力。”麒麟儿说，“在家里，娘不让我吃……”

“是，父亲。”陶骧给父亲关了车门。看着车子上了青玉桥，回头看看二哥陶驷，正站在那里若有所思，问道：“不去司令部？”

陶骧说：“这个好办。”他拉着麒麟儿的手，推开书房的门，问：“尔宜寒假要做点什么？”

陶老夫人含笑看着陶骧，说：“老七呀，露个笑模样吧？你老皱着眉，你的眉毛不累，我的眼睛都累。”

“七叔……”麒麟儿仰头看陶骧。

“是。”陶骧应声。

“怎么了？”陶骧问。

陶盛川目注陶骧，片刻，说：“这几日，你且顾得这些吧。”

“我知道你有想法。但是有些事情急不来。”陶盛川拍了陶骧的肩膀一下，“弦绷的太紧了，不是好事情。凡事张弛有度才好。趁着这段时间，你也休息一下吧。”

“教国文的先生要我们寒假里多读点书。我约了同学明天一起去先生家里开读书会。”

陶骧看不出父亲到底是赞成还是不赞成他的做法，也许这是他辖下的事情，父亲并不想过问。

陶骧看尔宜苦着脸的样子，说：“多读点书不好么。”

陶盛川看着儿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