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最近最远的人 （八）

“跟从前一样，我最不想从你嘴里听到的，仍然是一个谢字。”

“敦煌，安排我见见囡囡。”程静漪望着逄敦煌，说。

“你几乎一点儿都没有变。”程静漪轻声的说。

逄敦煌默然半晌，说：“你回来就好。”

“我却希望你变了。”逄敦煌松开手，整了整军装，“改天见。”

“我眼下，只想先看看囡囡。”

逄敦煌沉吟，说：“静漪，你既然回来了……”

“那我来安排。”逄敦煌终于松了口。

“不见。”她立即回答。逄敦煌摇了下头。她说：“起码现在不见。”

“谢谢你。”程静漪和逄敦煌走到了花园出口。

“不这么着，还能怎么着？”程静漪语调平平的说。

“你不问我住在哪里？”静漪问。

他单边眉毛一抬，说：“死丫头，还是这么着。”他没有说，在她脸上，他连堪称多余的皱纹都看不到一条。不知是他的眼神不好了，还是他仍然觉得她永远会停留在他认得她的那一年，就算是有皱纹，在他眼里也不会存在。

“就像你说的，这是我的防区。只要我想，你们家厨房里的蜘蛛几只公几只母我都能知道。”逄敦煌哈哈笑着。

“不见他？”逄敦煌问，眼睛瞅着静漪。

逄敦煌笑着。

“好吗？我不想突然出现吓到囡囡。”她没有婉转的表达她的意愿。

他伸出手来，她也伸出手来，紧紧的，他握住她的手。

逄敦煌看着她，似乎在琢磨该怎么给她回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