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二章 遏云摧风的雷 （十）

她直望着父亲，问道：“什么？”

她仍然看着之忱，看他并没有特别的表示，顿时觉得失望起来。

尽管是预料之中的回答，她还是难以接受。总归是存了希望的……她抓着沙发扶手，一用力站了起来，看着稳如泰山的父亲，怒火顿时吞噬了她。

“有三哥这句话就行。妹妹才智有限，很多事既看不清又做不好。只能顾得眼前三寸光照得到的地方。不像父亲、三哥还有九哥，事事看得清、算的远……我就是想同父亲谈一谈，也许提醒父亲，当日为什么非要我履行婚约。不过是同父亲说说这些话，三哥都要横加阻拦么？”静漪说。

“父亲，在您心里，什么都比不上您的理想重要吗？牧之垮掉，对您有什么好处？无非是三哥……索长官还在，他的路还长着呢！”

静漪说：“父亲，这是我的看法。比起我来，他恐怕更加了解父亲和三哥九哥。他也不是会让我回来说这些的人。”

之忱见她忽然不说话了，也往前走了两步，立即看到了父亲。

“那么你回来，还打算回去吗？在我听来，你们似乎有了默契。”程世运说。

她望着身着青色长衫的父亲的身影，整个人都僵在那里。

静漪按捺住涌上心头的痛，她坦白对父亲说：“我希望能带着一个好结果回去。如果不能，父亲，我是没有脸面回到陶家的。陶家上下待我都好的很。我现在是恳请父亲考虑清楚……他要拿回的是陶家应得的……”

静漪看了他，半晌不言语。

程世运抬眼看着静漪，目光凌厉而冰冷。静漪并不畏惧，与父亲对视着。

“算。”之忱回答。

“父亲，我来要求的不多。三哥让费玉明跟牧之要多少，九哥就给我多少带回兰州。否则，我是不会离开南京的。”

“我老早同三哥说过，我与牧之是一体的。牧之有事，我才有事。三哥也说过，有什么需要，尽管跟三哥说。”静漪看着之忱。她心静的像封冻的湖面，“三哥，这话现在还算吗？”

然后她看到了正在上楼的父亲程世运。

“眼下不行。”程世运说。

她有点激动，为了控制自己的情绪，她转了身。

静漪心凉了半截。

可是她本就不该对三哥抱有什么希望的……她攥着手中的电报纸，本来不想记起的一些事，都涌上心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