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二章 遏云摧风的雷 （十三）

“什么时候还？等陶骧交出西北军权、俯首称臣？九哥，陶骧今日作为如果说是卑鄙了些，九哥你算不算无耻？”静漪冷冷地问道。

静漪进门便被一股烟气熏到，更加不舒服，门且开着，看了之慎的样子，到嘴边的话成了：“九哥还不吃早饭么？”

之慎站在那里，不动了。

书房门开，之慎让她进去。

之慎看着静漪，问道：“你知道他的余地是什么？”

“你怎么过来了？”之慎问。

静漪转了脸，道：“我不知道。不过我想他拿回该拿的，也不会赶尽杀绝。也许他在给我时间，让我回去。”

静漪忍不住想起陶骧那极有条理的书桌来，她几乎从未见过他面前什么东西是乱的……

“你明知道现在是这个情形，还要回去？”之慎问。

“如果他一意孤行，那就是鱼死网破。”之慎被静漪闪亮的黑瞳望着，吐出这几个字来。

“九哥，告诉我是不是和他有关系？”静漪追问。

“鱼死网破……九哥你这算是说了实话么？我想你们既想制服牧之，就该早有准备。怎么也不该这么措手不及吧？他从来不是善男信女。我相信你也不是，九哥。父亲与我公公是几十年的老朋友。当年他要我履行婚约，是何等的重承诺？今日我已经是陶家人，更愿意父亲仍如当年一般，信守诺言。”静漪交握着手。

之慎沉默。

指环和她的手一样凉。

宽大的书桌上堆着散乱的文件，台灯亮着，屋子里所有的一切看上去就是一团糟糕。

“九哥你难道忘了，我是怎么成了陶家的媳妇的？我不回去，能行吗？现在程静漪三个字，前面缀着的是个陶字。我眼睁睁地在看着事儿一件接一件地发生，无能为力。我是不是还会眼睁睁地看着牧之成了挤垮程氏的幕后黑手，程氏倾举家之财散尽仍成了银行业的笑柄，更不要说你们都是那些小企业小百姓破产的罪魁祸首？这个结果，你们是都看不到，还是就等着有人来破开这个僵局？虽然无能为力，我总要选一边。”

静漪没有坐下。

“债，我一定会还。但是这一仗我也不会输给陶骧。”之慎说。

之慎开了窗子让她坐，见她问，说：“马上。”

“我就是想问问，这事儿是不是跟牧之有关？”静漪问道。

“父亲当然会。”之慎立即说。

她目光里的担忧和探询让之慎愣了下，他说：“不是不能解决的事。你不用担心。”

“那最好。我知道九哥现在能主事。九哥一次失误，错误至今没有弥补。我相信不是不能，是不为。”静漪看了之慎，“作为妹妹，也作为牧之妻子，九哥，我希望你信守诺言。挤兑一事，牧之纵然有错，错不在他，从根儿上说，起因在你。以牧之惟仁，我信一定留了余地。若他真痛下杀手，你根本来不及组织那么多资金来应对。”

静漪转头看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