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章 或浓或淡的影 （十五）

“瞧瞧，又这样了。”戴孟元羞她。

这一日静漪早上出门之前，就同宛帔说今天课少，她下了课要去书局买书。宛帔嘱咐她早些回来，因今日会有一批新衣服和新首饰送到，需她早些回来试穿。

堂倌送上来点心，戴孟元抽了手，将碟子推到静漪面前。

等到学校开了学，每日里司机管着接送她上课下课。她总是按时来回，几乎从不在外面耽搁，杜氏和宛帔就更放心些。

静漪毫无胃口，却抵不住孟元盯着她，只好吃了两块萨其马。

他这么一说，静漪倒想到他被学校退学的事来，愣了。

静漪点头。

“学校里都还好吗？功课能跟上嘛？”戴孟元见她发愣，另找了话题问她。

松风书局在燕大后门，之慎听了就说：“那放学的时候，松风书局见吧。”

她点头。

然而静漪却没有再提起无忧的事情，她好像把这件事从心里抹去了似的。

“要看我，也看了，等下就回去吧。出来久了，你恐怕跟家里不好交代。”戴孟元看看街对面等待的汽车，说。

静漪出门，最远也就是去姑母家中与两位表姐相聚，再就是去探望了大表姐无忧。探望无忧后回来，她有整晚都不说话。宛帔以为她是累了，不想静漪却在睡前说了一句“所托非人，真替大表姐难过”。这句话拨动了宛帔的心弦。静漪默默的回房了，宛帔却彻夜未眠。

“孟元，”静漪重又拉了戴孟元的手，“现在，你怎么想？”

静漪就说：“松风书局。”

“真的？”戴孟元脸上的笑意加深，“协和医科可不好混日子。你要加倍用功才行。要不，我帮你做功课？”

她出门上了车。同之慎一起走的。车子到燕京大学门口，先将之慎放下来。之慎还问静漪，放学她要去哪间书局，正好他也要买几本书。

“谁要你帮忙。”静漪见戴孟元逗她，想笑。笑是笑出来了，眼睛里泪花在闪。

静漪答应着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