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二章 一舒一卷的画 （十六）

她看着静漪，说：“漪儿，你坐下。我有话和你说。”

静漪说：“这些话我也忍了太久了……父亲，如果您还念着一点我娘的好，她的骨灰，让我带走。日后……程家就算是搬进紫禁城，也跟我母女无关。”

静漪却摇头。

静漪见到嫡母，忍着眩晕，张口却说不出话来，只是望着她。

程世运却没有接。

“漪儿。”杜氏柔声唤她。

之慎一把抽过去，打开信封，只看了一眼，脸上立即变了色。他的样子，静漪看在眼里。之慎将信封双手呈给父亲。

她却往杜氏身旁看看。就好像这还是她母亲在世的时候，看到嫡母，身旁会有她母亲的身影……然而是真的再也没有了。

她想都没想要扶住什么来作依靠，仿佛到了此时，她的确是没有什么可以再失去，也没有什么特别要留恋的了。

之慎原本已难看的脸色，就更难看了些。他仍是在极力容忍，盯着静漪。

她退了几步，跌坐在地上。

“人都死了，解释？哪来的，九哥就别问了。”静漪摸了下脸，“九哥以后还是别轻易动手打我，我现在可遂了你们的心愿，是陶家的媳妇了。打狗还要看主人的，是不是？”

之忓想要扶她，听到身后有人说：“让我来。”

好半晌，她从衣襟下掏出一个信封来，看了看，似是要确认无虞，才说：“九哥要是不明白我为什么会这样，不妨看看这个……”

她忍不住想要放声痛哭，可是喉咙却被什么堵住了似的，无法发声。

静漪抬手擦了下脸上的血。

杜氏叹口气，命青黛过来帮忙，将静漪搀起来，扶进屋内。

“小十，你神志不清了吗？！”之慎不认识似的看着这个妹妹。

之慎听到这里，像想到什么，立即转脸问静漪：“这些文件，你哪里来的？这不是不能解释的事情……”

是杜氏。

静漪点了点头，说：“果然父亲和九哥都心中有数，三哥就更不用说了。那么当日我问父亲，父亲就该坦然相告。我当时对父亲说过的话，今天兑现。父亲就不要怪我。”

她亲自过来，将静漪一扶。

“父亲，是孟元的事。”之慎脸色并不好看，但很冷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