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五章 云开雨霁的虹 （五）

“段奉孝将军的华北战区节节败退，眼看已经受不住。陶司令在近期就会面临一场恶战。不知道陶司令预备如何应对，但我想他值得我们把信心放在他身上。可这里的人，有人谋取退路，有人及时行乐，还有人想借机发一笔国·难财的……”梅季康说着话，眼里的笑意几乎荡然无存。

随着程之慎夫妇的到来，却有越来越多的目光投到她身上。

梅季康却不以为然地道：“当然，谁同陶家争个曲直，都不会不遇上一些困难。因为这个错过了恋爱的甜蜜，有点不划算。”

她虽想低调，怎奈也难以避开那些试探研究的目光。多半跟陶骧有关，也未必不是因为她姓程。人家旁的不知，总知道陶骧和程家的关系……她咬牙忍耐。来这个舞会，就料到这个局面。还好梅季康打定主意要让她高兴，不仅陪在她身边，也不时应邀将她介绍给相熟的朋友。他们看上去，俨然老友。

静漪已经笑不出来了。

“好。”静漪啜一口香槟。

慧安还是温柔而娴静的。比起从前来越发的珠圆玉润。静漪看着她站在之慎身旁，握了她的手道：“能再见到你真好。”

梅季康看着她，有一丝失神。

静漪望了慧安。

静漪发觉，敛了笑容。梅季康立即叹了口气，道：“早知道，我不该那么快暴露我的心思。可是，凯瑟琳你是单身的女性，而我是单身的男性，请给我一个机会。不要急着拒绝我……”

之慎在一旁看着，未免有些动容。

她眼前是陶骧托着遂心的手，带着她跳舞的样子……她不难理解陶骧的举动。他就是要她也知道，遂心的心里，他这个父亲，才是眼下最值得依赖和信任的人。

梅季康许是觉得自己情绪忽然外露，转而笑道：“今天是舞会，我们只管聊些高兴的事。”

她恍惚间听到咯咯的笑声。

静漪看了梅季康，点头。

叹了口气，真的听到小女孩儿的笑声，都认为是遂心了……她顺着笑声看去，却果然是遂心。在草地上奔跑着的遂心，在长椅上坐着，看着她奔跑的人，是陶骧。他身旁立着两个人，她认得其中一个是路四海。

静漪抬手给他看戒指。

慧安见到静漪没有说些场面话。她只是过来，静静地拥抱了她一会儿。

梅季康咳了咳，说：“你忘了你身边有间谍。这不过是你的挡箭牌。你或者早知道上海滩登徒子太多……又或许是你要这么一样东西，替你守护些什么。”

静漪暗叹。这里的一切变的她都应接不暇了。尤其看到杜文达与程之慎握手寒暄、之慎和陶骧遥遥对视点头微笑……简直恍如隔世。待之慎慧安来到她面前，这种感受就更加强烈了。

“密斯特梅，我不会在这里停留太久。这次回来，除了是恩师所托，要负责将慈济继续下去，就是要认回我的女儿，并且带她回美国。你既然知道一些，也懂得我的困境。眼下我没有心思谈恋爱。”静漪坦白地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