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五章 如火如荼的殇 （三）

“你当然不是。”雁临说。她目光中是有一丝担忧。她整晚都在留意静漪，看她笑、看她跳舞、知道她同之鸾和金润祺周·旋……“来，我只是有点担心你，看你脸色不太好。”

静漪笑。

面上泛红，看上去是有些异常的红润。

雁临伸手过来，轻轻一带，说：“你今晚喝了不少酒了，静漪。”

静漪已经有许久不见程倍。看他一身黑色的制服，和从前穿衫裤时不太一样了。

静漪望着被两人的手相碰，撞的波涛汹涌的暗红酒浪，说：“我又没醉。”

“十小姐，三少奶奶请您过去一下。”过来的是程倍。

雁临将酒杯拿出来，放回桌上。

静漪心知程倍过来，未必是三嫂的意思。她委实不想随他过去，但是连无瑕都开了口，又被这一众人齐齐地用目光锁住，不能不走这一趟。

“过去吧，不知三嫂找你有什么事。”无瑕说。

程倍带静漪一直走到一旁的一间休息室去，说：“十小姐。”

程倍没走，等着她。大有她不过去，他就在这里奉陪到底的架势。

是舞场旁边临时用作休息处所的，静漪定定神，走进来。

她出着神，无瑕按了按她的肩膀。

静漪细细的颈子，被黑色的樽领裹着，纤细而修长……此时她胸口起伏着，或许是因为刚刚那一曲节奏欢快的探戈，或许不是。雁临微笑着说：“来。”

其实又岂止黄珍妮，连她的三嫂，不也是渐渐敛了一身声色么？

“怕我失态？”静漪轻声笑道，“我是那么没分寸的人么？”

美目流转，在舞池中寻找着那抹耀目的黄色……没有如愿找到。

静漪看他。奴才们跟着主子久了，都有点随主子的脾气。程倍身上有三哥的沉稳，程僖身上有九哥的俏皮……静漪将扇子一收，说：“知道了。”

索雁临果然坐在里面，看到她进来，微笑着说：“来，静漪，坐下休息休息。”

“十小姐。”程倍恭敬。

静漪走过去，看到小茶几上的葡萄酒，拿起来。

三哥之忱成婚，父亲为他成家立业的缘故，特为地拨了得力的人随他南下。程倍是三哥在家时候就用惯了的人，自然跟着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