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二章 一舒一卷的画 （七）

雅媚再生气，那些不经意便会被触及的曾经的旖旎时光，也曝露了她和陶驷是多么恩爱的一对。

翻了个身，听见有人叫她：“漪儿……漪儿？”

“有心事？”他问。她黑白分明的眼睛，被苍白的脸衬的愈加大起来。可怎么看，怎么都没有神气。

她恍惚间就听见细细碎碎的声响。觉得燥热，一时却也不想动弹。

静漪问：“能不能帮我……打个电报回家？我……”她想说昨晚她梦见了母亲，原本没有什么特别的，可就是心绪不宁。但想想这又是什么理由……“没什么。我有点恍惚。”

虽然无风无浪，然而微小的浪涌起来，还是有点水滴会呛进鼻子里，不能大口呼吸的，不然心肺都会跟着一起发疼……

她扶了额头。

陶骧趋前，等她气息定了定，才问她：“头晕吗？”

她猛的坐起来，梦里的声音那么清晰，是母亲。

他也没等她回答，就将她抱了起来。

“娘！”静漪忽然睁开了眼，面前是翠绿的帐子，交颈鸳鸯隐在荷叶下，这不是她的床。

“好。”陶骧答应。

她也是累极，总觉得这会儿仿佛是在海面上。

“就……问问我娘是不是好些了。”静漪说。

“二嫂，多不容易才能遇到，多不容易才能在一处……”静漪闭上眼睛。

“好。我交待小马去办。”陶骧看着她，说：“另外有件事要和你说。”

她许是这会儿头晕的厉害，才老实地只是看着他，目光定定地停在他脸上，好像他的样子还很陌生。

“漪儿……你醒醒……漪儿？”温柔的声音，就在耳边，似乎是有些焦虑，想要把她叫起来。“让我看看你……”

陶骧倒不是头一次在她目光里感受到这种陌生感。他吩咐秋薇去拿吃的来，说：“肚子里没东西，不晕才怪。”

“我今天不上课的，娘。”她卷了被子。这么热，还把被子拥紧了。

她也不说话，就望着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