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八章 百转千回的路 （十六）

“哦。”逄敦煌点着头，看看静漪的神色，“当然嘛，你定是问出行的。我就是有点吃惊，竟然忘了。”

大家都休息好，晚安。

逄敦煌吸了口气。

车子因是经过特别派遣的，一路畅通无阻地直接开到了停机坪上。静漪下车便看到停机坪上海停了几辆车子，想是运送医护人员的。在舷梯下站着的，正是图虎翼。图虎翼看到他们的车子，才松了口气似的，对逄敦煌一挥手。

“敦煌，我要进疆。”静漪声音低低的。

静漪走的慢些，跟在逄敦煌身后。

静漪黑白分明的眼睛看了他，他又清了清喉咙。

“那德意志，你还去不去？”他问。

进出城门的人很少，车就更少。

他语气并不严厉，似乎也知道此时在她面前，再严厉的话语，也不会起作用——他看着她的短发。看着她的短发他已经忘记了她从前是什么样子。得有多坚决，才能把那一头长发都剪掉了？

飞机起飞的时间是在上午十点，已经九点了，程静漪还没有到。图虎翼派来接他的司机在催促他，他看看时间，确实不能不走了，刚要吩咐司机开车，就见一辆马车奔驰而来——他下了车，果然马车来到近前，从车上跳下来一个身形瘦小的青衫少年，头上戴着鸭舌帽，身上背了一个很大的包，跳下马车便向他跑来，也顾不得身后车上那个小女子在喊些什么，跑到近前来，推着他就上车。

但是……他看着静漪的眼睛，非常坚定而又倔强的眼睛，问道：“你打算怎么去？陶家会同意你出洋，也不会同意你进疆。你行动就有人知道，谁要是放了你进疆，回头还有命吗？你这叫害人害己。”

图虎翼同逄敦煌握手，仅仅扫了一眼他身后的青衫少年，便请他们上飞机。

逄敦煌清了清喉，说：“走？我能走哪儿去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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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什么时候走？”静漪问道。

拖这么晚，是想写到见面的，可是太困了，来不及修改，怕效果不好。还是明天吧。明天晚上七点左右更新。

逄敦煌坐到车上，看着压低了帽檐的静漪，吩咐司机开车。

她的这个决定，他并不觉得意外。

静漪回头看了眼车后窗——秋薇站在原地，对着她使劲儿地挥手……过不多久秋薇回家，就要替她受过了。

他重新打量静漪。

逄敦煌也不出声，专注地应付着接下来的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