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四章 渐行渐远的帆 （七）

陶骧回头看看，程之忱的随扈远远地跟着，逄敦煌带了人也紧随其后。见他回头看，逄敦煌做了个很小的询问的手势。陶骧略点了点头，让他放心。

陶骧抬抬下巴，大颗的雨滴落在脸上。

陶骧开门见山，要求程之忱同意立即通电全国，全力抗日。而他的条件，便是西北军将接受中央军整编。

老姑嫂二人坐稳了，陶骧也进了门。

程之忱良久不回答陶骧。

早有人通报进去，陶老夫人听说陶骧来了，从里屋走出来，坐到了正座上。跟在她身后出来的是陶因泽。

陶骧见状，示意他两人到帐篷外散散步。

陶盛川摸摸麒麟儿的头。

此时站在这儿，仿佛屋外的湿气全都跟着他进来了，从头到脚又湿又冷。

“父亲，七弟才是真正的军人……麟儿，以后要像你七叔那样，懂吗？”陶骏说。

他也必须回来看看孩子了。

……

陶骧从他手中拿了伞过来，一路从琅园走到萱瑞堂去。

虎跳峡地势很低，两边是悬崖峭壁，溪谷深邃，走在其间，有地处江南之感。

李大龙没有多话。

走了很久，两人仍然沉默。

他压了下帽檐，说：“我想走走。不用跟着。”

父亲病着，母亲全心扑在那边，得知此事，也担不住祖母和姑祖母的脾气，几次催他快些回来。

第二天，陶骧在逄敦煌的陪同下只带了几名随扈前往虎跳峡，进入中央军营地，面见程之忱。

这两日祖母数次召见，他都以军务繁忙为由推脱了。想必祖母也知道他虽然忙，也是躲着她不见，为的是明白祖母要找他谈必然是静漪母女。

被围困在虎跳峡已有月余的程之忱，见陶骧到来，也敞开营门，迎其入内。

“奶奶，姑奶奶。”陶骧对两人深深鞠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