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章 缘深缘浅的渊 （十六）

忽然的，她抬手捶了之忱一下，说：“你真是……太狠心了。你怎么能忍心看我……慌不择路的。万一我要寻短见呢？”

“你没听说吗，十小姐这回病着，才不是什么感染风寒，明明就是逃婚，被老爷打的……听说，要不是二太太，啧啧，二太太真有点子狐媚样儿……要不是她想法儿求情，老爷怕打不死十小姐……叫你说，陶家还会要这样的媳妇儿？”

索雁临满面通红，紧咬着嘴唇。

“啧啧啧，十小姐怎么会凭着好日子不过唷……”

“我不能贸然的答允你什么，是因为无论如何我都要禀告父母，日后也好在长官和夫人面前有所交代。你知道他们因为什么反对我，我得有所准备，才好跟他们去说。无论如何，你待我的心，我总是懂的。也正因为如此，我不能轻举妄动。”之忱解释道。

门并没有关。

静漪独自回杏庐，经过三太太的院子，花房的人正在搬运一盆盆的菊花和花架子。有两个花架子横在路中央，静漪过不去，便站下往院子里一看，并没有见到三太太。她正要走，就听见有人在院墙内低声说话。

“三少爷。”一个青衫少女来敲了敲花厅的门。

“……我们太太说，十小姐怕是嫁不成陶家七爷的……”

“你敢。”之忱也低声。他松了手。

“……听说和学堂里的一个男学生一来二去的……洋学堂可真是……”

泪眼朦胧的看着程之忱。

声音是越来越低。

索雁临咬了下唇。

花架恰巧横在面前，静漪左右一走，都不成，又不见人马上来抬走，只好又站下。那对话声虽低，只隔了一道墙，她听的清清楚楚。两个老妈子在墙根儿下闲言碎语起来。

“我想亲你。”雁临低声道。细若蚊蝇的声音，钻进他们俩的耳朵里去。

静漪咳了一下，意在提醒，那边的人竟没听到。

“你不是那样的人。”之忱倒笑了，捉了她的手，问：“现在呢？”

“不是都定了的事儿嘛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