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章 缘深缘浅的渊 （十六）

才走了两步，就听见三太太在院子里喊人。

索雁临转回头去，“我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，怎么了就认定了你……”她听到他走近了。像每一次他走近她的时候，她的心跳都会加速。加速跳到她疼痛难忍，只有抓住他才会活命似的。她闭上了眼睛。

“吴妈！吴妈你又去哪儿了……成日家要你做活了就不见人影，这里一堆杂七杂八的都没有着落……我的衣裳拿出来没？”三太太那映红的声音，尖细而又高亢。

程之忱看着她。

“是，是呢太太！这就拿！”吴妈答应着，一溜儿小跑去了。

静漪听的手发抖。

“你怎么这么性急。”之忱沉稳的说。

“……我们太太说，那男学生已经……”

“我也从未问过你这些。”索雁临脸红了。

忽然间的一声低呼，似是受了多大的惊。

“你到底肯不肯？”她直视着程之忱，“回去，就得给父亲准话。我来，也是要你知道，这辈子我不嫁你，便谁也不嫁。你肯，我去跟他说。你不肯，我恪守独身主义，谁要逼我，大不了我就去当修女，或是……总之我是不会嫁去白家，更不会嫁陶骧的。”

静漪看清楚，确实是三太太身边的吴妈……她刚刚说的是什么呢？

“我是程家长子，虽然走了一条不同的路，对这个家仍然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。这次来，你也看到我家状况。”之忱说着，轻声的叹了口气，“有意从军时便刻意隐瞒了些，知我状况者甚少。并不是成心瞒你、也并不只是瞒你一个。但是我想，长官与闾丘主任该是知道些的。”

静漪心里咣当的一下，也像是被什么击中了似的。

索雁临急速的转了身，脸色刷白的看着程之忱，“你……说什么？”

她立刻转过身去，一脚踏上了台阶。

“雁临，我必须禀报父母，才能去跟长官求婚。”程之忱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