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章 且真且深的缘 （四）

马家瑜也只说了句再会，目送她上车离去，才随草珠进了大门。

“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七少奶奶。”马家瑜打量着静漪。看了看静漪身后，此处宅邸的大门，四有些犹疑。

“多保重，七少奶奶。”符弥贞说。

静漪也打量了下马家瑜。这位马大小姐这三两年都她都只闻声名不见其人，依稀记得她是领兵驻扎在偏僻处所的。看她的容貌，多时不见，变了许多，美却还是那样英武的美。

她收了信匣，说：“我会转交大少奶奶的。话，我也会带到。二小姐，你好好休息。我不打扰了。”

马家瑜见静漪只是点头，解释道：“我奉命从瓜州回来述职，顺便探望大嫂。先去了符家，告诉我说大嫂在这里休养。好容易才找到这里的。七少奶奶这是……”

静漪走出花园，直奔大门。

此处水汽氤氲，热乎乎的扑过来，让她脸上身上都被湿气打了一番，衣裳贴在背上，黏腻异常……秋薇紧跟着她穿过小径，看她踩着高跟鞋，细细的鞋跟敲在石板上，颤巍巍似是弱不禁风，可分明又是那么倔强，一路都不再停顿。

她回身看了草珠，说：“尽心照顾好符太太和二小姐吧。”

她转身离去，直到走出水阁，才深深地吸了口气。

“七少奶奶……”草珠满面通红，似有话要说，静漪摆手。

静漪看了这只小信匣。七寸长四寸宽，螺钿嵌宝，黄铜锁扣，紧紧锁着信匣，仿佛也锁住了什么秘密。

她眼窝深陷，眸子尤其显得深邃。

“见了家姐，七少奶奶再替我捎几句话。告诉她，这一世有对不住她的地方，下一世再还。”

“即使如此，马少校还是快些进去探望吧。我还有事。再会。”静漪说着，点头离开。

静漪听着她断断续续地说。每一句话说的都艰难。

静漪看着她，说：“保重。”

“我来过这里的事，除非必要，不需跟任何人提起。”静漪说着，又看了眼厢房。不知符太太现在怎么样了，但到这时候，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。她听着大门外有声响，出来时果然见门前又多了一辆轿车，张伯正在同人说话。张伯看到她出来，忙站好了。那人一回身，朝静漪这边看来——是个戎装女子，一身灰色的军装，整齐威武——“七少奶奶。”她叫了一声。

符弥贞的目光随着她上移。仿佛她全身上下只剩了眼睛可以灵活运动似的。

静漪下台阶来，距离她两三步处站下，认出这戎装女子是马家瑜。

静漪起了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