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章 若即若离的鬟 (十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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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静漪,你看看这个可好?”江慧安在鞋店里仰着头在坤鞋货架上看了半晌,终于指着一对雪青『色』的坤鞋让伙计取下来给静漪试试。“你有这个颜『色』的衣裳么?”
“从杏庐回来的时候,十小姐吩咐人去预备的,小厨房刚送来。十小姐还问,这些日子,少爷您是不是常喝醉。我就照实说的。十小姐就说,日后在您身边伺候,时常提点着些,酒大伤身。”程僖说。
“再没问别的?”之慎将一碗汤喝了,问。
“没问别的。”程僖将碗收了,问之慎要不要再来一碗,之慎摆手。
之慎闭目养神。
坐久了,程僖怕他着凉,拨动着炉子里的煤。
之慎甩开步子往书房走去。
“父亲,我是之慎。”他深吸一口气,才拿起听筒来。
等到停了有两秒钟,听筒里才有话音传出来,是父亲那听得出来已经很克制的怒喝。
他等着父亲把话说完,才说:“父亲,如果这笔交易成功了,请给我更大的权力。”
不出所料,听筒里又有片刻的沉默。
炉火很旺,烧的炉子红彤彤的。
“有一次小十说,上海的冬天太冷。她的美国同学家里很暖和,是装了热水汀的缘故。只提了一次,父亲就让她们搬到有热水汀的静安别墅里去了。父亲是极疼爱小十的。”之慎围了程僖给他盖在肩头的薄毯,酒意上来了,他索『性』歪在沙发上。炉火烤的他额头滋滋冒汗,程僖沉默不答他的话。“我只有小十这一个妹妹……”
“少爷?”程僖见之慎似乎是睡着了,过去叫他,“少爷回房去睡吧,当心在这儿睡觉着凉。”
之慎咕哝了句什么。
程僖听清楚,呆了片刻,把之慎身上盖的薄毯拉一拉,回身将炉火烧旺些。
他等到父亲说了句好,说:“父亲,明天我会跟您详细汇报。晚安。”
他把听筒放下,坐下来。
双手在脸上使劲的搓『揉』两下,默然的坐着不动了。
“少爷,明儿一早就要出门,喝碗解酒汤,早点儿歇息吧。”程僖小声说。
“哪儿来的解酒汤?”之慎看看程僖端来的那碗热汤。从竹编提篮里的暖壶里舀出来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