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二章 遏云摧风的雷 (五)
他的手停住了。
静漪似乎能听到血液经过心房的声音,细细的,但是潮起潮涌。
陶骧低声问道:“怪你什么?”
“要是……你需要我留下,我就留下。我该在你身边的。”她说。
陶骧无声地笑了。他托着她的小下巴,让她看着自己。低低地,他在她耳边说:“我可不要你人在,心不在。”
他的话轻飘飘的,说完了,他将她人拥在怀里,抱了起来。
她头晕,扶着他的肩膀,想看他的眼,却没能看清……来不及看清。
陶骧把信递还给静漪。
杜氏近来身体不好,他也有所耳闻。
“既然这样,就回去吧。”他说。从书桌上也拿
起一样东西来给静漪,“乔瑟夫神父需要的特别通行证,等下我再……”
静漪将手中的信往旁边一扔,伸出手臂拥抱了陶骧。她的脸贴在他胸口,几乎要落泪,她低声说:“谢谢你。”
他后来有点凶狠,不知怎地,她总觉得他简直想把她给撕碎了。痛苦是极致的,可快乐也是,但是这样极端的情绪仿佛冰与火两重交替的折磨……
她精疲力竭地躺在他身旁,他的手臂绕过她的颈子,两人都是一身的汗,屋顶风扇呼呼地吹着,搅动起来的轻风让人遍体生凉。她几乎要哆嗦起来,又被他搂的紧一些,玉坠滑下来,停在他们身体贴合的缝隙间。
“牧之。”她此时能感觉到那玉坠的重量。已经在她身上三年多了,仿佛成了她身体的一部分她时常会忽略它。
他手滑在她肩头,轻抚,但没开口。
“娘……那时跟你说过什么吗?”她问。
他抚了抚她的头发。
长长了不少,发梢齐着颈子了……她白皙的颈子上挂着一条细细的链子,他伸手将链子挑了起来。玉坠带着她的体温,躺在他手心里。
“母亲待我好……我真怕留下什么遗憾。”她看着他手心里那白玉,盈盈一汪如月般光洁。
陶骧将玉坠放下。
“牧之,”她觉察他心绪不宁,“你不会怪我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