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章 天地之罚

“瑶儿，其实，我和月弥，一直都很喜欢你。”提着最后一口气，淩轻柔地笑着，这是千万年来，他第一次在云瑶面前表明自己的心意。

“我知道。”云瑶微笑着点头，反手握紧了淩的手，这时候，淩的灵魂已经开始逐渐脱离他的身体，他轻轻地漂浮了起来，而在这一刻，他真实地感觉到了云瑶的存在，他能真正地与云瑶相触在一起。

“瑶儿，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了。”淩微笑着，云瑶点头，可就在他话音刚落时，他的灵魂却好似是承受不住外界的压力，无声的碎裂，在虚空中，化成一颗颗温润的光点，迎面洒在了云瑶的身上。

云瑶呆呆地站在那里，双眸被泪水模糊。

白薇萱远远地看着，有些失神，连脸颊上划过的泪滴也没有感觉到。一旦入魔，就不能回头的么？一旦回头，就会被魔气反噬，魂飞魄散？不管你以前付出多少，做过什么事，是错是对，是正是邪，一旦走错了这一步，上天便不会再给你第二次机会。

“淩！啊！”云瑶惊呼一声，连忙去扶，却被淩周身的魔气反弹了出去。

“白薇萱！”“云瑶！”广诗寒与淩几乎同时出声，最后还是广诗寒抢先一步接住了白薇萱抛飞的身体，而云瑶的灵魂，竟在那魔气的冲击之下，脱离了白薇萱的身体，虚晃晃地飘到了淩的面前。

看着昔日那人熟悉的容貌，淩呆愣在原地，眼中的猩红终于一点点地褪去。

“淩！”云瑶轻柔地喊道，看到面前人恢复正常的双目，她的脸上浮出了丝丝笑意。那笑，璀璨如夏花，明亮而温馨。

“云瑶……”淩艰涩地开口，双目中滚落下炙热的泪珠，听到这时隔千年的声音，看到这千年未变的容颜，他的心忽然变得安静了下来。他想，或许，在这生命的最后一刻，这是上天给他这千年的守候送来的最好的礼物。

这，就是天地之罚么？

云瑶的死，造就了他的懦弱，造就了月弥的堕落，一个默默地在岁月中等死，一个化身成魔肆意屠戮，那是他们一生的悔恨，让他们在漫长的岁月里失去了作为战神的动力和资格。连身边最亲近的人都保护不了，还能如何战斗？

曾经，他以为月弥是为了力量和地位而化身成魔的，可当他再一次见到云瑶后，他忽然明白了过来，月弥是用另外一种方式向神族反抗，向神族申讨云瑶的冤屈。

“对不起，我，让你失望了。”淩直视着云瑶，他希望能在这一刻再一次将这个人的容颜印刻进心底。

“恩。”云瑶摇了摇头，“你能恢复过来，我很高兴。”

“这一次，我终于可以陪你一起了。”听到云瑶的话，淩释然一笑，他的体内已然被魔气反噬得一片疮痍，可他还是忍着疼痛，一步步爬到了云瑶的身边。“这一回，我也再也不会放你走了。”淩伸手虚握住云瑶的手，脸上浮出孩童般天真的笑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