亡命
我们前脚刚离开邯郸,后脚那个奸险歹毒的小人——赵缪王之子刘林便率百骑兵卒驰入邯郸城,进驻原赵王宫殿,拥立了一个叫“刘子舆”的家伙为天子。
“喂——公孙……”
然而事情并不如我们所想的那么一帆风顺,大年将至之际,一个措手不及的变故惊雷般砸向我们每一个人。
他头也不回,脾气怪得叫人捉摸不透。
我训练的五十名骑兵也开始似模似样,我心有所慰,只是时机未到,仍是不便拿出来与人炫耀。
“这个刘子舆又是什么来头?”我明知不该问,却还是小心翼翼的问出了口。
冯异用篴架住他的剑:“你伤了她,自然就得付出代价!”
这份诏书通过层层传看,最后递到我手里,我瞪着它看得满头大汗,却半天也没瞧出个所以然来。再抬头看刘秀剑眉紧锁,一言不发,邓禹、冯异等一干人等皆是面色铁青,如丧考妣。
两人针锋相对,我急忙冲过去大叫道:“住手!住手!误会!误会……公孙!”我上去抱住冯异的胳膊将他往后拉,“人家是好心来投奔的啦!”
“制诏部刺史、郡太守:朕,孝成皇帝子子舆者也。昔遭赵氏之祸,因以王莽篡杀,赖知命者将护朕躬,解形河滨,削迹赵、魏。王莽窃位,获罪于天,天命佑汉,故使东郡太守翟义、严乡侯刘信,拥兵征讨,出入胡、汉。普天率土,知朕隐在人间。南岳诸刘,为其先驱。朕仰观天文,乃兴于斯,以今月壬辰即位赵宫。休气熏蒸,应时获雨。盖闻为国,子之袭父,古今不易。刘圣公未知朕,故且持帝号。诸兴义兵,咸以助朕,皆当裂土享祚子孙。已诏圣公及翟太守,亟与功臣诣行在所。疑刺史、二千石皆圣公所置,未睹朕之沉滞,或不识去就,强者负力,弱者惶惑。今元元创痍,已过半矣,朕甚悼焉,故遣使者班下诏书。”
这头邓晨等人已经和耿弇热络起来,称兄道弟,我无可奈何的目送冯异离去,耸着肩膀转过身来,却无意间触到一双冰冷的眼眸。
临近年关,元日将至,即便困苦如我们,也或多或少的沾了点新年的节气,大家在射犬奔忙之余不自觉的脸上带起了笑容。
耿弇虽与众人寒暄客套,可是目光却是越众而出,冷若冰霜般直射在我身上。
刘秀北上的下一站是真定所辖射犬城。
我头皮猛地一炸,也顾不得猜他是何用意,低声道:“我去回禀主公!”缩了缩脖子,趁机开溜。
冯异松了松劲,有点意外的上下打量我,满脸困惑:“你没事?”
这一切的变故,我们这批更始汉朝的使者一概不知,直到更始二年正月初一,刘子舆命少傅李立起草檄文,分遣使者,徇下幽、冀各州,移檄郡国,我们才慢半拍的惊醒。
“没事!没事!不小心绊了一跤罢了,你还不知道我么?我是打不死的蟑螂,哪能那么容易就出事?”
刘子舆封刘林为丞相,拉拢了赵国大姓豪族,封李育为大司马、张参为大将军,杜威为谏议大夫,李立为少傅。
冯异的眼神登时变得阴郁而古怪,盯着我瞅了三秒钟后,他突然撒手,转身就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