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1章 善良

卿殷，我好害怕，当我出去找吃的回来的时候，竟然看到那些人找到了破庙这里，我躲在外面亲眼看着他们对爹爹毒打，爹爹嘴里还喊着要我快跑。

我看着爹爹死在他们手里，他真的死不瞑目，我不敢出去，我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，捂着嘴不敢出声，直到那些人找不到我离去，我一直等到晚上才从藏身之处出来。

我拿着吃的，送到爹爹嘴边，不住地摇晃，不住地叫唤，可他就是不醒，我割破手臂，喂血给他，他也没有醒来。卿殷，我的血不是万能的，救不活爹爹，那些人为何要害我们，为何，呜呜呜，我好怕，我好恨，呜呜。

卿殷忍不住落下泪来，将云裳紧紧抱着，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，人性的贪欲真的很可怕，摧毁了原本幸福的家庭，摧毁了生命，幸好，没有摧毁云裳的善良，不知道这个姑娘带着这可怕的噩梦般的记忆，是如何坚持到现在的。

这个姑娘，善良地让人心疼，从遇见她的那一刻起，每一次在生与死面前，她都会选择让人生。

一日我和爹爹正在家中院内晾晒草药，正在这时，院门被几个家丁冲破，那些人进来后，不分青红皂白，就把爹爹和我抓走，任由我们喊叫也无用。

后来那些人把我们带到那个老爷府上的正堂，两侧都站满了家丁，他说只要我治好他的宠妾的病，就会放我们走，还会给我们一大笔钱，如果我们不答应，就要打死我爹爹。

云裳说到这里，神情痛苦，双臂环住双腿，头埋在里面，双肩微微抖动，卿殷知道她是哭了。

“之后，你就答应了，救了他的宠妾，可是谁想到他却出尔反尔，不但没有放你们走，反而想把你这样的‘宝贝’占位己有。”卿殷接着刚刚云裳的话，缓缓道来。

云裳苦笑：是啊，爹爹和我被他圈养起来，无论大病小病都要用我的血下药，甚至还高价卖出，爹爹多次反抗，都被打得遍体鳞伤。

半晌，云裳的心情稍微平复下来，抬起头来，勉强扯出一丝笑容，“卿殷，你知道吗，当时进清远城，我没想着活着出来，直到我遇见你，直到我看到城里的那些人求生的渴望，我心里想着，至少先把人救活。”

“云裳，你做的很好，我们要做的是对得起本心。”卿殷温柔一笑，扶着云裳站了起来。

因为她又听到了与之前一样“轰轰”的声音，云裳也发觉了，二人急忙找到一处石块多的地方，远离入口处，等待着。

声音越来越大，越来越近。果然不出所料，一群群老鼠从半圆的石柱上滑落，朝着中央的圆潭跑去，一个接一个的跳入其中。场面浩大，无比壮观，这样的景象持续了半个时辰。

二人面面相觑，都有些惊奇，紧张地盯着圆潭。

终于有一天，那个老爷不知听信谁的谗言，要喝我的心头血，说是可以长命百岁。

爹爹终是再也忍不住，在那老爷寿辰，宾客满堂之日，趁着那些家丁防备松懈的时候，带着我逃了出来。后来被那些家丁发现了，爹爹带着我四处逃窜，最终跳入河水中，才躲过一劫。

我们逃到远处的一个破庙里，爹爹身上伤痕累累，再加上着了凉，便一病不起。

爹爹真的是我害死的，卿殷，你知道吗？我亲眼看着他死去，我要用我的血救他，可他说什么都不肯，告诫我无论如何也要保守这个秘密，再也不能泄露，否则他死不瞑目！

他告诉我，郎中就是要治病救人，要我不要怨恨，要学会保护自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