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1白马银枪高玉
吴漫天见高玉击死高汝才,却并不惊慌,因为高汝才本就不会武功。当下喊道:“来人,给我把这小子拿下。”喊了一声,外面无人答应,不觉微感宅异。当下又拨高喉咙喊了一声,分金厅外还是无半点声息。高玉冷笑道:“你还想喊帮手么?刚才他们喊你,你为什么不去帮他们。”吴漫天想,除去山下的喽兵和巡逻的之外,寨中至少还有一百来人,适才便是在分金厅外值守的也不下四五十人,他做梦也没想到的是,高玉竟是杀光了所有的人进来的。现在他想到这,不由得感到背上一凉凉的,刚才喝下的热酒都化作冷汗出了。但转念一想,这些罗兵大多是乌合之众,没什么本事。现在还有焦鸿许三娘在此,此二人皆是好手。
当下狞笑道:“黄毛小儿,原来你是高老乌龟的小儿子,你老子是老乌龟,你是小乌龟。”高玉怒道:“你这满嘴喷粪的贼子,死到临头还在胡说。”吴漫天道:“你老子不是老乌龟又是什么,他没半点用处,小老婆才和高汝才勾搭。说他是老乌龟那是名至实归了。哈哈哈,你个小乌龟!”原来吴漫天看高玉杀净寨外兵丁,击死高汝才,确实有些功夫,便故意激怒他,扰乱他的心神,高玉心神一乱,他便多了一分胜算。
哪知高玉不怒反笑,道:“你这招有用么?你这么说,那是自取速死。”说完更不答话。左手握枪,轻轻一提。枪柄向左腋一夹,一招“席卷千军”,向吴漫天扫到。吴漫天虽说喝了些酒,但并不怠慢。把背一弓,枪杆紧贴着他后背掠过。高玉左腋一松,枪柄弹出,左手轻轻一收。那枪柄向吴漫天直撞过来,吴漫天适才紧背低头,刚把头抬起,只见枪柄向自已胸口撞到。退后已是不及,当下横过单刀,刀身护在胸前,只听挡一声响,枪柄击在刀身上。枪柄弹出,吴漫天也被撞得倒退了数步。心中不由暗怕,这一枪好大的力道。焦鸿许三娘一看情势不对,急忙抢上,顿成以三敌一之势。
高玉道:“都上来吧,省得小爷再费心,一枪一个,统统报销。”说完右手一握枪把,一招黄龙直捣。向焦鸿刺到,焦鸿举鞭一格,不觉手中一麻,铁鞭差点脱手。许三妨窜到高玉身后,判官笔径点高玉腰间阳关穴。高玉向右一闪,那妇人一笔点空,腋下露出空档。高玉更不犹豫,枪柄横打,正击在许三娘左腋。许三娘一声惨呼,直飞了出去。焦鸿一惊,向后倒纵,出了厅外。吴漫天见势不妙,正欲逃出。高玉哪里还放,银枪一抖,吴漫天但觉无数枪尖向自已刺到。当下着地一滚,人已在三丈开外。随手抓住一把椅子,向高玉掷出。高玉看也不看,一脚将椅子踢烂。吴漫天身影一晃,从屋顶破洞中窜出。高玉左手银枪向地下一撑,跟着跃上屋顶。再看时,吴漫天已从大厅屋顶跃上对面屋顶,便要逃脱。高玉轻哼一声,枪交左手,一招云外游龙,那枪如箭一般激射而出,吴漫天听得身后风声,但急奔之下,无暇回首。单刀反手一格。但二人相距不过五六丈,那枪来势太快,刀虽格到了枪尖,但枪尖只是偏得一偏,斜斜插入他后背。吴漫天一声惨叫,从屋顶跌落。在地上滚了几下,便就此不动。
高玉跟着跳下屋来,仔细看时,吴漫天果然被银枪洞穿后背,直通到前胸,此时口鼻中也流出血来,确已死去无疑。
吴漫天得意道:“那是自然。我心中存了平灭高家庄的念头后,一直在等待合适的时机啊。终于近日冬至节气,天忽降大雪。我心中一动,真乃天助我也。”那芍药夫人道:“这话如何说?”
吴漫天笑道:“你想,冬至佳节,又值天寒大雪。这鲁东一带家家要喝冬酿美酒,这酒入口味甜,下肚却凶。那庄中之人,除了那日轮班守岗之人,其余庄客冬至那一日必然大多灌饱了黄汤,早早搂着婆娘钻热被窝了。”那二人一齐点头道:“寨主果然高明。”吴漫天道:“虽说如此,但高家庄警戒森严,一时也近不得,所以那一****派了寨中二个精明的罗兵,扮作化子,进庄探底,一来是联络高汝才作为内应,二来探看高家庄内防卫情形。一切布置停当,当晚我便教全寨人马换上白衣白巾蒙面,趁大雪急行。到高家附近埋伏,竟没人发现。待天色微暗,吴汝才打开庄门,放进我等去。又在庄子四周放起火来,那些值岗庄客们便四处救火,我等三百多人直入庄子,将庄中老少一举全歼。”
焦鸿道:“不错,一是早有内应、二是雪夜白衣隐身、三是冬至趁庄中酒庆无人、四是白天已探明脚路。有了这四手准备,又怎会不成功呢。吴寨主果然文武全才,如此妙计,只怕主人得知,也要大大赞许。”
吴漫天道:“不敢,二位贵使,山寨粗陋,比不得城中,不过这些野味却是现杀现斩的。虽不敢说有多好,但鲜味却是没得说的,二位但尝了便知。”二人道:“好,那就恭敬不如从命。”
正在此时,忽听得头顶上喀刺响了一声。这几人都是武林中人,立时警觉,抬头来看。还没等他们抬起头。突然轰隆一声,屋顶破了一个大洞,一团黑黝黝的物事从洞中落下。吴漫天一闪,只听彭一声响,一个人直挺挺摔在桌上。吴漫天看时,却是寨中一个喽喽,还穿着巡逻的号衣,胸前一个大洞还在咕咕向外冒血。众人一楞间,屋顶上已悄无声息落下一人,一脚踏在那罗兵的尸身上,手中一根雪亮银枪,夺的一声钉在桌上。
再回头找焦鸿许三娘和费东平时,也却已全无影踪。
此时天色已微明,山道上传来人马嘈杂之声,听来有数百号人,估计是山下罗兵回寨。高玉剧斗之余,身心俱疲,要尽杀这许多山贼并无把握,再加上元凶已诛,当即打烂分金厅中几十坛烈酒,在寨中点起一把火来。再在厅外校场上用枪尖醮上吴漫天的鲜血,划出几个字:血债血偿,火债火还。
高玉写完,倒提银枪,来到后山隐蔽处,从树上解下自已骑来的白马,跃上马背,枪杆在马身一拍,白马轻嘶一声,扬开四蹄,从后山小路绝尘而去。
此人正是高家庄四子高玉。
高玉喝道:“贼子,滥杀无辜,劫财掠色。今日一个也休想逃得性命。”吴漫天右脚后蹬,一脚踢掉身后的太师椅。纵身倒跃一丈。这才定睛看到来人。见对方只是一人,并无帮手。心下一宽,喝道:“什么人!”
高玉一阵狂笑,道:“我是什么人,你且问他!”说完一指边上的高汝才。只见旁边的高汝才似见了活鬼一般。手指高玉,话已说不连贯,口中道:“四......四少爷。你......”一双脚如筛糠般抖个不住,终于一屁股坐在椅上,众人鼻中闻到一阵骚臭,原来高汝才吓得一泡尿撤在裤中。
高玉道:“你个吃里扒外的叛徒,今日先料理了你。”说完,左脚一扫,桌上一个面盆大的海碗腾空飞出,不偏不倚,正击在高汝才脑门之上。高汝才只来得及哼了一声,便连人带椅倒在地上,眼看是不活了。
那男女见来者不善,均从袍底抽出兵刃。焦鸿使一条铁鞭,许三娘使一对判官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