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八章 .脱离险境
苏澜清痛得神志不清,不知道口中是甚么东西,下意识地便咬了下去,满腔的血味。
仅仅是一盏茶的时间,萧君默却觉得像过了一辈子般那么久,军医小心地包扎着苏澜清的伤口,又开了些解毒加养身体的药方,他看了眼萧君默臂上的伤,“殿下,您的伤,也上些药罢。”
萧君默嗯了声,把手臂伸过去,药粉洒在伤处微微的刺痛,他却一眼也不看它,满心满眼都是怀中的澜清。
“澜清,没事了。”军医退下去煎药,萧君默小心翼翼地扶着苏澜清在床上躺好,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碰疼了他的伤口。
萧君默在床边坐好,将苏澜清汗湿的手掌纳入自己的掌心,小心地握住,他想了想,去打了盆热水来,细致而温柔地帮苏澜清擦身换衣服,澜清爱干净,这样一身汗湿地躺在床上,他醒了一定会不高兴的。
“澜清!”萧君默慌神,连忙抱起他上马,到了军营中,他将他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,焦急地等待军医,“怎么还不来!快些!”
军医匆忙赶到,细细地查看了一番床上人的状况,萧君默站在床边不愿离开,随着军医的检查,苏澜清身上的伤一一暴露在他的眼前,深深刺痛着他的心。
尤其是肩上那伤处,不知经历了甚么,竟生生的是一个血洞,露出森森的白骨,可怖无比,萧君默握紧双拳,牙齿近乎咬碎。
“将军是受了外伤加上太过紧张,故体力不支晕倒,伤了他的应当是把弩丨箭,上头还抹了毒,若不是将军当机立断,剜了伤处的肉,又吃了些解毒草缓解毒性,否则若是毒素彻底蔓延开,便是大罗神仙也难救了。”军医打开药箱,对一旁萧君默严肃道:“殿下请按住将军的身子,虽说剜了肉,但毒素还是留了些在骨头上,臣要给将军刮骨去毒。”
语毕,军医拿出刮骨用的小刀在火上细细烤,刀子烧的通红,消了毒,他这才准备动手。
不多时,军医送药进来,萧君默端起药碗,细心地喂苏澜清喝药,有了第一次的经验,这一次他便知道该注意些甚么。萧君默耐心地吹凉了些药汁,才送到苏澜清的口中,一口一口看着他吞下,末了用干净的布巾拭去他嘴角的残渍。
萧君默就这么坐在床边,寸步不离,他握着床上人的手,贴到自己的脸颊边,细柔的吻落在苏澜清温热的掌心。
到了后半夜,低烧转为高烧,萧君默急急忙忙地叫来军医,守在床边喂药换衣,全然不假借他人之手,实在睏得忍不住,他靠在床沿,手掌紧握着苏澜清,只要他一动,自己便会醒来。
足足睡了两日之多,苏澜清缓缓睁开双眼,转头看到萧君默靠在床沿睡着,眼下有明显的青黑,显然累极了,他动了动手指,萧君默立刻被惊醒,见他睁眼,大喜。
萧君默抱着苏澜清的上半身,让他陷在自己的怀中,不知是安慰他还是自己,他紧抓着怀中人的手,掌心里不自觉地渗出汗水,“开始罢。”
军医认真地点点头,小刀慢慢靠近苏澜清的肩膀,探入伤处落在骨上,仔细而快速地刮除骨上黑色的毒素。
“唔!”剧痛使苏澜清从昏睡中醒来,又痛昏过去,只觉得浑身如同火烤一般,痛得恨不得就地自裁,汗水湿透了衣裳,他紧紧咬牙,死死地忍住到口的痛吟。
身体不自觉地挣动着,陷在梦靥里想要挣脱却挣脱不开,满脑子只剩一个痛字,连眼前似乎都是铺天盖地的血,再无其他。
萧君默看在眼里,心痛如绞,恨不得这刀子是落在自己身上,怀中人痛得无意中咬伤了自己的嘴唇,鲜血淋漓,萧君默怕他不小心咬了舌头,连忙伸手到苏澜清的口中,让他紧紧地咬住自己的手臂,既然他代替不了他疼,那就陪他一起疼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