洞房 二 10
陶振坤的脸当时腾地一下红了,明白了娘的意思,就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说:“娘,你咋啥都问!”
“当娘的问一下有啥不可以的。”
陶振坤为了逃避这种尴尬,却仓惶地跑了出去。他知道,娘是在问柳杏梅是不是处子之身。柳杏梅根本不让他尽丈夫的义务,怎么会知道!
当时有一个小伙子(谢天悟)说:“说话尖声细气的,不会是个女的吧?”
另一个小伙子(袁永涛)说:“不可能,啥世道,一个女的敢乱逛!”
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,都有多情之人。一见钟情,是大有人在。
那是一次美丽的邂逅相遇,足可让多情人意马心猿。
所以,她对本来就深感讨厌的陶振坤所要求的男女房事竭力拒绝着,只有保住这清白的女儿身才会去配做那美丽的梦,她不知道和那人会不会再相见?总之,像陶振坤这样的,绝对不会是她想所要的男人。再有,她忘记了临来时爷爷奶奶的叮嘱,尽管没有提及男女之事,但她这也是有违妇道之责。在那个思想封建的年代里,关于一个女孩子的新婚初夜经验绝大多数都是以母亲暗中传授的,她也不例外——
陶其盛躺在那里翻过身去,眼泪竟悄然流了下来。
邱兰芝嘟囔道:“多亏那时我怀孕了,不然能有儿子结婚这天吗?!”
一听妻子这话,陶其盛更是难过起来,简直是苦不堪言。
而邱兰芝呢,其实也有着一个羞于启齿的秘密,成了解不开的心结。
这夫妻俩,都有着不堪回首的一段经历,谁都不愿说出来,这种隐瞒彼此认为对方都不知道。因为有真爱的存在,所以有爱无性的婚姻还能维持下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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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清晨,柳杏梅这个新媳妇也开始头一天下厨房做饭,她先给公婆请了安。在邱兰芝的指导下,柳杏梅先给灶王爷烧香磕了头,这是种习俗,那时有“男不拜月,女不辞灶”一说。
邱兰芝还很神秘兮兮地把陶振坤拉到一旁悄声问:“你们到一起了吗?”
陶振坤似不解地问:“娘,啥意思?”
“我的傻儿子,连这都不懂,就是——就是——杏梅她是黄花闺女吗?”
邱兰芝把呕吐物打扫出去,回屋不声不响地上炕铺了被褥躺了下来,她若在女性生理周期的“月事”来了之时,但也会兴致勃勃的多想和“无能”的丈夫要以行动重温着当年美好往事,这是非常扫兴的事情!
而他们的儿子呢?陶振坤回到了屋里,坐在炕上看着新娘子直发呆。眼前守着个如花似玉的女人,名誉上是自己的妻子,却难成夫妻之实,给他的感觉却是无从下手,就像是一只猫在守着一只刺猬一样!刚入洞房,本就对男欢女爱充满了期待与憧憬,欲望膨胀之下,却得不到发泄。裆里的那只怪兽一次次被不可遏制的欲念唤醒,又一次次在煎熬中慢慢沉睡,自是翻来覆去地折腾了一夜,失眠了!
而他有所不知的是,就在这天娶亲回来的路上,却让已经算是新娘子了的柳杏梅多了个美丽的梦。在路上,有一匹枣红马经过了迎亲的队伍,马上是一个青衣英俊威武的男子,手里拎着马鞭子,有一张白晳标致的脸型,看上去是个翩翩美少年的模样,他却朝她多看了两眼。虽然说那人戴着墨镜,但她几乎是能猜想到那双藏在后面的眼睛一定是多情的,当时令她怦然心动,认为只有这样的男人才是自己这辈子想找的。
那年轻男子骑马走出不远,然后拨马返回,对这几个人说:“前面的山上时常会有土匪出没,你们可要格外小心了。这么漂亮的新娘子,可别当了压寨夫人!”
不等别人询问或者是感谢,他拨马又朝向方一个路口跑去了。当时柳杏梅痴痴地盯着他的远去背影发呆了,像是一颗芳心也随他而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