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0章 生死考验

“这个不必谢罪。”陛下摆手，叹道，“你如此严谨，我才更放心。”

“谢陛下。”

“常言说，史笔如刀。”陛下看着他，忽然问，“博雅，你一向温厚，史册由你执笔，可会同样如刀？”

这个气氛十分轻松。

张博雅坐下，恭敬问：“陛下召臣前来，不知有何圣谕？”

陛下笑了。

“博雅，你自幼入宫伴读，与我一起长大。”陛下看着他，笑道，“此时又没外人，你不必拘谨。”

“陛下厚爱。”他并没放松，仍很恭敬，“陛下登临九五，贵为天子。彼时之旧事，如今已不同。纲常乃大伦，君为君，臣为臣，礼法不可无。”

他恨死自己。

即使此刻再自责，也已于事无补。他深吸气，尽力静下心。如今事到临头，自己不能先乱。以不变应万变，才好与人周旋。

内侍引着他，走入御苑。

陛下竟没在大殿。

御苑内，桃花成片初吐蕊，迎了春风摇曳，宛如豆蔻少女。桃花纷繁，万点簇拥之中，一座小亭玲珑。

“你还是那么古板。”

“是。”

“你舒心就好。”陛下一笑，悠悠说，“难得今日有闲，所以召你过来。一则为了赏花，二则只想知道，《陈史纪年》进度如何。”

要问修史一事？

“回陛下，正式编纂之前，尚欠一些功夫。”他想了想，回道，“今存的各家史料，记载多有出入，单是校书一事，就已十分费时。所以有些延迟，万望陛下恕罪。”

楚煜正闲坐赏花。

“叩见陛下。”张博雅在亭外行礼。

“博雅不必多礼，过来坐。”陛下对他招手。

“谢陛下。”他依言过去。

亭内没别人，亭外也没有。连刚才那个内侍，也已退出很远。陛下微笑着，悠然而坐，似乎心情很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