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章 婚,断腕
无论如何,不该这么安静!那些迎亲的仪仗呢,杉药呢,上官尧呢?
周围一直静悄悄的,杉瑚等了又等,没有任何动静。她干脆扔掉头上的累赘,抽出软刃,猫着腰试探性地向轿帘的方向移动。
将轿帘挑开一角,外面很黑,自己依稀是在一个房间之中。杉瑚咬紧牙,勉强按住越跳越快的心,一鼓作气掀开了那帘子。
没有人。
房间似乎挺干净,门窗都闭着,她实在看不清周遭,听了听,只有自己的呼吸声。杉瑚又活动了一下手上的软刃,摸索着靠近房门。
时间过得很快,一月之中说媒、合八字、定聘、送礼……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。
丞相府为唯一的嫡系血脉准备了丰厚的嫁妆,皇帝更着意添了许多,十丈软红,一时间人们议论纷纷,碎了无数姑娘的芳心。
除了上官尧的聘礼——一把据说陪他征战多年,堪称保家卫国,更救过他的命的生锈残刀,让杉正诚气歪了鼻子以外,并无其他错乱。
喜乐声中,花轿从相府出,绕皇城一周,又至宫门城楼祭祖告天,由礼部尚书录杉瑚之名入宗牒。累了大半日,大婚章程总算告一段落,喜轿抬向王府,杉瑚不由紧张地攥皱了膝头的嫁衣。
这一月之中,并没有想象中多的可怕的皇族规矩。王府的嬷嬷一脸宽厚,只道王府只有她和王爷两位主子,没有晨昏定省的必要。
正当她准备推门的时候,“擦”的一声,黑暗之中倏地燃起一小簇火苗。杉瑚刷地转过身,房间已经完全亮了起来。
她忍住没有叫出来,眨了眨眼才看清,简朴的床上坐了一个人——上官尧。
这个男人好像很喜欢黑袍,也很适合黑色,袖口隐约露出玉色点缀,整个人像一柄肃杀的剑,又因那皎洁的玉白,多出几分尊贵雍容。
杉瑚的目光在他身上一带而过,随即开始环顾四周。上官尧眼中浮起一丝异色,作为练武之人,他的夜视能力很好。
王爷军法治府,下人都是懂事的,后院之中也没有什么要紧之地,她只管当自己家里住就好。
但活在上官尧的眼皮子下面,她当真能假装住在家里,逍遥自在?
杉瑚摇头苦笑,突然浑身如坠冰窟,猛地抬头。走了这么半天,还没到王府吗,外面怎么突然静了?
她缓缓握紧手肘内侧贴着的软刃,正想去掀轿帘,喜轿颤了颤,落在了地上。杉瑚揭起盖头一角,盯住了轿帘,浑身都有些僵硬。
在她的认识中,喜轿应该落在王府门前,由一位厚德的贵妇接她出轿,之后还有跨火盆等一系列礼节,最不济还有拜堂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