侍君 第5节

颖贵人好像胸脯子都挺起来了，说话的声音瞬间变得又娇又媚，带着三分做出来的羞涩，说：“奴才是永和宫的。”

“哦。”皇帝简单答应了一声。

颖贵人有些不甘心，小声说：“奴才……小名儿叫桂儿——就是这秋天里生的。”

皇帝好像是看了她一眼，然后又“哦”了一声。

颖贵人想起皇帝在中秋这日按例是要陪伴皇后的，心里有些凉，但又想：又不是只有今日，来日方长！

焦躁间，没成想她的救星出现了。

她主子颖贵人，风摆杨柳一样，慢悠悠往里头走，见着那大黑塔似的影子似乎吓了一跳，拿绢子捂着胸口喊了声：“夕月！”

那大黑塔的影子转过去，问：“叫谁呢？”

颖贵人就着月光看清楚了。眨巴着眼，突然意识到这是惊喜临门啊！

她佯做紧张，“呼哧”就跪了下去：“哎呀，奴才叩见万岁爷！”

于是表情上越发腼腆，小小地斜瞟上来，含着笑低声问：“中秋了，万岁爷在风露里站着，凉不凉？奴才叫人给万岁爷拿件斗篷去？”

皇帝说：“不用。”

颖贵人说：“那么，奴才伺候万岁爷到前面去？刚刚唱到《牡丹亭》，估计要到‘还魂’一折了，万岁爷喜不喜欢？”

皇帝嚅嗫了一下。

远处戏台上的箫声隔着墙边杨柳和活水溪岸传过来，在一轮明月下显得声音静谧而悠远。

大黑塔好像是背着手打量她，半天说了句：“起来。”又问：“你来这里干嘛？”

颖贵人支支吾吾的，大概说要“解手”还是挺不好意思的。

皇帝也意识过来，自己咳了一声化解尴尬，问：“夕月是谁？”

颖贵人说：“是奴才宫里的小宫女，刚刚说要解手，就跑没影了。”

皇帝好像是转了转头，停了片刻问：“你哪个宫的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