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九章 各自的诺言
可是叶千子担心的是余予这个样子撑不撑得下去,他再怎么说也才刚刚成年而已,说还是个孩子也并不过分,他一个人要扛起公司和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关系,还要一个人面对媒体,而且他只有一个人,他是怎么做到熬到现在的?
“别担心他了,我想他没事的。”戈朔安慰着叶千子,他把手上的东西递给她看着,这是刚刚余予派人送来的请帖。
请帖是白色的,戈朔实在是懒的去看里面的内容,他突然很反感余予,叶千子打开白色的请帖,她突然怔住了,手一瞬间颤抖着,她把请帖放在桌子上,那上面清秀的字迹还可以看得很清楚——请戈朔和叶千子参加我母亲的葬礼。
习惯是一件多么恐怖的事情,叶千子转过身的时候余予还是没有冷静下来,他全身都在发抖,恨不得让所有人都明白他的难过,并且陪着他一起难过一样。
“可是这样就没有人笑给你看了,予。”叶千子用着极其温柔的口气说着,她扬起自己的微笑,一只手抓着他的衣袖,另一只手握成拳。
余予用怜悯的眼神看着叶千子,她以前从来都没有这么温柔过,居然会叫他“予”,这是可怜还是施舍?或者什么都不是,只是一种形势?那么她也未免太了解人心了,估计任谁都没办法逃出她的手掌心。
“妈……”余予一个人斗不过叶千子和戈朔两个人,他转身走近了病房里面。
余心的死实在是太突然了,而且连一点声息都没有,或许如果是叶千子的话,她可以解释为什么死亡,可是她怎么可能告诉别人这是因为她和鬼接触太久了,然后自己心理压力又太大了,所以才会导致她里。
余予在病房的外面,医生还在里面忙碌着,他靠在墙上,眼睛发直,不知道在看着什么东西。
“不要这样。”叶千子轻声地说着,拍着余予的肩膀,“不要难过。”
不难过是做不到的,柳下叶慧死的时候叶千子也很难过,那时候她还很小,记忆并不是特别深刻,所以时间可以冲淡许多,可是余予现在都这么大了,余心在他心里留下的痕迹会很深刻,也许在他心里留下的痕迹会比柳下叶慧留在叶千子和心里更加深刻。
而余予的难过,也比叶千子难过的多,说不难过根本就不可能不难过,他的安静转向叶千子,如果可以俯身吻下去的话,他或许会得到一些安慰,可是戈朔在旁边看着,要他这样吻下去,医院里就又要加一个病床了。
“呵……”这么一想余予忽然觉得现在最可怜的应该是自己,虽然叶千子也有类似于现在的情况,可是她可以偷懒梁峰,也可以去找冷川,或者回日本,戈朔也会接受她,可是他就不一样了。
就算说出来了也没有任何人会相信叶千子,她倒不如安宁一点,什么都不要说,最起码这样余予还可以接受,不然他怎么面对是自己的父亲杀了自己的母亲?不,叶千子也参与其中,如果硬要这么说的话,那么她也是凶手。
这种悲哀的空气一直持续了很久,余予把遗体从医院里接出来,诃若梦和换了一个病房,一开始他们就不赞同孕妇和病人住一起,都是他们戈朔为了方便也为了安全才执意要这么做的,现在母体的身体也不是很好,她居然感冒了。
孕妇感冒不能乱吃药,也不能乱打针,随时都很有可能会伤到婴儿,最坏的是怕婴儿出生来身体会带有病。
诃若梦换了病房以后她彻底崩溃了,因为她是一个人一间,现在连说话的人都没有了,每天闷到死,而且还有很多人轮流看守着她,这种滋味不是一般人可以体会到的,就连她上厕所都必须有人在离她十步的地方守着。
后来余予一直都没有露脸,他真的很厉害,凭借着一个人解决了媒体的躁动和公司内部的变动,所有的人对他一个刚成年的总裁没有一个是不佩服的,连比他大二十岁的员工都暗恋他。
失去了父亲之后又失去了母亲,余予家根本没有多庞大的交往圈子,基本都是经济来往,他必须要挺起整个公司了,而且是真的一个人,没有任何人,他这么久连朋友都没有,现在怎么办他也不知道。
“对不起,病人已经……”房间里面走出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,他们都被誉为是天使,可是天使不仅仅都是救人的,还有来声报死亡的,而且这样子的他们,比地狱中的恶魔更恐怖。
“为什么我母亲死了你们还可以这么平静地说……”余予心中的郁闷在此刻都爆发了出来,他提起医生的衣领,“为什么你们都不会痛苦?为什么痛苦的一直都是我?为什么是我?什么啊——”
戈朔抓紧余予的手,他已经接近疯狂快要控制不住了,戈朔一脚踹了一脚余予的小腹,这样才让他松开了医生的手。
“对不起,请原谅他。”叶千子不停地像医生道歉,他明白这些医生早就看惯了这些生死,根本就不可能再让他们露出一丝表情,哪怕是面对少年古尸,估计他们也不会有任何的表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