变故
握枪杆子人物请不动菩萨,你拿什么请呢?一喜心好闷好痛。
那头,平凡沉默了许久,久到一喜以为他挂了,她“喂”地催了声,那边深深叹了口气:“一喜,我一直拿你当成年人来对待,你也确实算成年人了,所以当初现这病我就主张告诉你,可你妈不忍心。现既然你已经问出口了,那我也没必要再瞒你,你妈是脑瘤,而且禁区——”
禁区!
一喜头嗡地一响,猛地抚额,感觉头要炸了。她专业就是脑神经外科,脑瘤禁区意味着什么!
冷静!冷静!
她大口喘气,靠桌子站稳:“片子呢?核磁共振片子哪?”她要拿片子去找郑老师,他是权威总会有法子,会有!安慰着自己,抹了下脸,已是满脸泪水。
“一喜有没有男朋友?赶紧找个可靠备着。这年头也怪了哈,嫁不掉多娶不到少。”张姨大嗓门嚷嚷。
妈妈看了看一喜,“孩子”蹲下,双手抚着女儿腰,“找个对你好孩子带来给妈看看。”
妈妈眼神好奇怪,好像,她心正痛得不行。
“怪了,以前不是一直念叨我还小,别急着找么。妈你今天怎么了?”
“没事。”妈妈匆忙转身走了。
“你别急,虽然是禁区,但有个人大有可能突破这禁区。”
“谁?”
“何碧树。”
“她?”一喜声音拔高。脑神经外科圈子中传奇,她曾手术台上魄力和魅力,她“金盆洗手”不再操刀事件背后轰动与神秘,皆被津津乐道,现却成了她绝望。
何医师自从退出”江湖”后就再也不肯操刀,据说曾有某军区司令命旦夕,军委以命令形式让她动刀,她愣是以“眼睛不好使”为由拒不肯接。一个女人能任性到这程度,本身固然有三分资格,而七分背景肯定少不得。
一喜留下看店,反正明码标价好应付。百无聊赖地待了会儿,头沉沉,连带额头上也怪难受。找镜子照照,看看额头是否青了?
拉开妈妈抽屉,却意外现医疗本子,内里夹着一摞像是医院检查报告类纸张。
好奇地打开,连翻几张,接着,稀里哗啦翻看医疗本,上面详细诊断字体太潦草,她看不懂。手剧烈颤抖,但她表现出一种自己都没能意识到强大自制力,强迫自己冷静再冷静。
她给平凡拨了通电话,“您告诉我我妈得了什么病?不用替她瞒着,我是她亲人,你们不能瞒着我!”
她拳头腿侧,握得死紧白,身体如筛糠一样颤抖,但脑子保持着一种近乎偏执镇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