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百零五节 刘寄奴
“米贼目前兵事如何?”司马元显闭着眼问。
张法顺道:“江南三吴八郡中,外围郡县如新安郡、临海郡、东阳郡尽已失守,米贼大军目前兵锋直指吴兴郡。”
数日后,会稽郡谢府佛堂内。
“姐姐,长公主也太不近人情。”谢东衣满脸惆怅,正向谢道韫诉苦:“我从山阴县穿山过林,一直追到京口赌场,才从阴殿主掌中将她救出,在大哥刺史府没住一天,睡醒竟然不辞而别。”
“君子施恩不图报,么弟与司马雪公主相识不过数十日,便急于提前摘瓜吃,瓜尚青味道一定不甜。”谢道韫盈盈一笑,劝说:“如今建康皇室长公主、郡主等尚有数位,么弟若有意成亲,姐姐替你另行求媒。”
“皇室公主虽然众多,但持玄冥剑,披羽莲甲的公主可唯此一名。”谢东衣道:“我乃谢氏子弟,大哥是京口刺史,二哥是太守,姐夫是会稽内史,姐姐你更是名动天下,那点也比一名道士强,何且两家曾有婚约。”
谢道韫笑道:“姐姐面前休想耍心眼,么弟你只是心有不甘而已,不甘心自已一名士族贵公子,竟然输于一名江湖卖药郎中,是也不是?”
“小将听令。”刘敬宣立刻施礼道:“回头先让刘寄奴在孙无终将军营中投军,过两年再调入帅帐听差。”
刘寄奴出身贫寒,而立之年一事无成,平时靠打柴、卖草鞋维生,又沾上赌博恶习,素为乡人轻视。
今日在牢室初见司马雪,见其容颜秀美,却形神憔悴,激发保护女子的侠义之心,持棍守在楼梯口独拒阴殿主上楼,却不知小命在鬼门前转了几圈,若不是寒竹寺方丈及时出手,此时早已喝下孟婆汤。
“困死了。”司马雪打了哈欠,说:“快到刺史府,本公主要美美睡上一觉。”
刘寄奴因司马雪一句话心愿得偿,有些恋恋不舍,伸手摸起一块黑污污的膏药,递给司马雪,说道:“这是小民配制的膏药,对刀枪伤和毒伤有奇用,公主不要嫌弃,一定要收下。”
谢东衣有些失落,说:“就算如此,又能如何?长公主如今还是走了,小弟很担心她再遇到阴殿主,且先出去再找找。”
望着离去的谢东衣,谢道韫微微出神,随后自语说:“这位长公主可非一般女子,弃宫悔婚,率性独立,这等胆色连姐姐也自愧不如,么弟仅凭一个不甘心,便欲重夺玉人心,只怕竹篮打水一场空。”
建康城中,西府内。
天师道在江南起兵,各郡县求救兵报雪片般飞来,司马元显选择拖字诀,刚在朝堂上喊了一番必诛米贼的大话后,回府躺着闭目养神。
大殿门帘一开,张法顺由待女带进殿内。
司马雪见膏药黑污污的毫不起眼,原不想收,但怕伤了刘寄奴的心,便顺手接过,笑了笑,在北府兵团团簇拥下离门而去。
事后刘牢之得知刁逵赌场惹出如此大麻烦,将刁逵召到帐中,一顿皮鞭狂抽,并责令马上关闭赌场。
刁逵哭丧着脸求救刘敬宣。
“北府帅令是不可能改变的,但你可将赌场改成酒楼,并要广告京口乡绅。”刘敬宣出主意说:“本朝公主曾在此酒楼中用过膳食,当世两名大道修士曾在此酒楼中品茶论道,还有谢氏子弟曾在此酒楼中写过荐举信。”
刁逵也无其他良招,只得死马当成活马医,结果酒楼开门之时,京口乡绅云集,宾官如云,发了一个大财。